麻醉劲过后，陈苏很快就醒了，他迟钝地眨巴着眼睛，浑身像滚了钉板，疼得他想再度昏迷。
张越泽抓着他的手，殷切看着他，同时释放大量信息素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陈苏皱眉屏息，不想沾上那股摩卡咖啡味，他觉得心理上犯恶心，只是味道实在浓烈，又不能一直憋着，便闭着眼气若游丝道：“你出去。”
张越泽如鲠在喉，神情霎时黯淡下来，将陈苏的手拉到唇边，恳切道：“媳妇儿，我知道你生气，不想看到我，但你现在伤得很重需要人照顾，别赶我走行不行。等你好点了再跟我算账，成不。”
虽然对方姿态卑微，话语里满是请求，但陈苏知道即使自己言辞拒绝，也左右不了什么，张越泽这么说不过是表面态度，让他心里舒服罢了。
陈苏懒得再废话，挣扎着想抽回手，奈何没力气，只能任由张越泽握着。他突然觉得身心俱疲，好没意思。无力、怨愤、苦闷、悲怆还有酸楚，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底，膨胀得泛上眼角，一滴一滴豆大的眼泪从缝隙里挤出，沿着太阳穴滑入鬓角，等张越泽发现时，已经打湿了一小片。
外头已夜深，灯光昏暗的病房里，除了摆设和机器，只剩两个默默流泪和擦泪的伤心人。
……
治疗和恢复的日子，总是枯燥又难熬的，疼痛倒还能忍受，但总在眼前晃悠，还一副战战兢兢小媳妇儿样的张越泽，时常让陈苏想爆粗口。
一个月过去了，两人关系并没有任何缓和，陈苏还是不理人，也拒绝沟通，全身上下都透着对张越泽明晃晃的抗拒，包括他的信息素。
在陈苏吐过几次以后，张越泽贴上隔离贴才敢进病房。
这种状况恼人又烦心，但张越泽打心眼里理解陈苏，换作是他也接受不了牛奶染上别的味道，哪怕一次也不行。只是木已成舟，要他怎么办呢，解释又不听，张越泽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穿越回去把那晚的自己一巴掌拍死。
“你不用每天待在这，让李婶过来照顾我就行了。”陈苏躺在床上，看到徐秘书一脸愁苦的表情，淡道。
张越泽捧着汤碗，回头瞟了恢复正常的秘书一眼，“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就回公司。”
徐秘书如蒙大赦，连忙告辞，她也不想整天在这讨嫌，但公司文件都快堆成山了，总裁要是再不回去，她都没地哭。
“再喝一口，你最近都瘦了。”陈苏偏头无声拒绝，张越泽无奈放下碗，“那要不要上厕所。”
终于能下床的陈苏想试着自己走，张越泽掀开被子直接将他抱起往洗手间去，连裤子都给他脱好，就差扶着鸟了。
既然有人上赶着伺候，陈苏便闭眼享受，还是没给一点好脸，对方跟他说话也爱答不理，要是其他人早受不了了，就张越泽心甘情愿找罪受。
其实这些天陈苏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搞不懂张越泽什么意思，要说爱吧，他又跟别人有了孩子，还满得死紧；要说不爱吧，他又任劳任怨守着你，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
到底是想脚踏两条船，还是单纯只想要孩子，而且对象为什么偏偏是冯栎，难道是日久生情？
陈苏不愿深想，不过无论什么原因，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这点绝对不能忍，但当下他又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能先拖着。
回到床上，他细数之前张越泽的种种行为，这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不回家也好，忘记生日也罢，都是因为在外有了人，至于后来为何改过自新，大概是心虚作祟，又或者看他可怜吧。
一想到自己被蒙在鼓里幸福得冒泡时，其他人也因张越泽如此，陈苏就揪心的疼，他捂住心脏，额头直冒冷汗。
“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张越泽慌忙凑近，想看看他到底哪里不舒服。
“你别碰我。”陈苏激动地挥手挡开，平静过后又加了句，“我没事。”
指尖发麻，张越泽动动手指，又颓然的放下，他坐回到病床旁的椅子上，掌心遮住膝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准备和心理建设，半饷才嗫嚅道：“媳妇儿，你能不能听我解释，我……”
“解释什么，听你说怎么跟冯栎做-爱？”陈苏忍不住出言讥讽，想想又觉得没劲便闭了嘴。
张越泽哑然，被打断后不知该从何说起，见陈苏还是一脸拒绝，想着等他完全恢复再说清来龙去脉也不迟。
谁料对方突然起身，改变主意道：“张越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是有任何的隐瞒，咱俩就别过了。”
张越泽忙不迭地点头，像只训练有素的大狼狗。
陈苏见他态度端正，气顺了些，撑着下巴盘腿琢磨着该从何问起，一刻钟了才憋出一句，“你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直接把张越泽给问懵了，这误会有点大啊。他连忙摆手道：“不是媳妇儿，我跟冯栎根本就没开始过，那天在医院是碰巧遇上了。”
嗯？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陈苏蹙眉道：“那他肚子里的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