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昭原本坐在椅子上好好的,见桑浅这一副积极动手的模样简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大街上也不知道是谁被晒蔫得像是随时快躺下的人。
拎起椅子走过去,将桑浅按坐在椅子上,司昭自然地拿起油纸包裹糕点,而桑浅也自然而然地坐在一旁做起收账的事。
桑浅确实有些招架不住了,虽说来上城的一路上都是躺着的,且走得也得很缓慢,但是毕竟也才能下地不久,在人来人往的城里他还是不好意思躺着进城,走了这么一段路,体内已经隐隐感觉到疼痛,也快要站不住了。
虽说两人还不太娴熟,但来买糕点的人也十分友好,并不为难,一些时候忙不过来了,他们也会自己拿油纸包,也会给上足够的钱。等到宋志成回来了,店里的糕点也只剩下一半了。
宋志成看着店里忙着招待客人的两位恩人,有些震惊不解。桑浅怕他怪自家老婆,连忙告诉他小孩一直哭闹不让曲苇苇离开,他们二人闲着也是闲着,就顺手帮点忙。
说完,宋志成又是一番道谢。
将剩下的客人招待完,宋志成收了摊子,说:“两位恩人就等了,我送奶奶回去之后又去集市上买了些菜,所以这才赶过来。两位先去我家里吃顿饭!”
没想到宋志成家的房屋还挺大,是一个不算小的四合院。宋志成说这地方不是他买的,是租的,租金也不贵,人家肯便宜租给他是因为这里曾经出过人命,出不了手就只能租借。在被问到怕不怕时,宋志成表示在这住了也有两三个月了,也没出什么事,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他便是后者。
桑浅四处查看,这院子除了些年久失修的腐朽气之外,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便也安下心来。
好不容易坐上饭桌,司昭早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响,端起饭碗一点都不客气,着实让桑浅有点汗颜。
倒是夫妻二人知道了司昭不会说话,倒是心疼他,好菜都往师徒二人这边堆。
桑浅吃不下,早早就搁下了筷子,见司昭频频动筷面前的一碗鸡肉,又看见他拿的都是些肉少骨头多的,心里又难过又心酸。孩子懂事,是他没本事攒钱。
孩子总是要抱着,曲苇苇一顿饭就没连续扒过两口。桑浅想起在店铺里那些事,好奇问道:“家里这么忙,没想过招个伙计?”
宋志成不好意思,想来心里也是憋久了,对着桑浅就说出了心里话。“不瞒恩人,为了带奶奶和小苇来城里开这家店,我东借西借才勉强凑到钱,店也才开张,没赚几个钱,所以根本就不敢找伙计来帮忙。有些时候实在忙不过来了,就让客人们自拿自取。”
桑浅:“就不会有人不给钱吗?”
宋志成无奈道:“会,可是也没有办法,总得先照顾家人才行啊。”
桑浅搓着僵麻的手指头,欲言又止,又看见司昭还在扒饭的模样,下定决心开了口。
“那个……不要工钱,包吃包住的伙计能要吗?”
司昭停止了扒饭,看着桑浅第一次这般开口,他们现在身上只有那卖掉的一头牛的钱,桑浅需要地方休息,他没有内丹在体内便需要吃饭,现在停在上城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可不要工钱……在这人口众多的上城,恐怕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看师徒二人风尘仆仆的模样,又见碗里剩下的肉多骨少的鸡肉,想来两人也是受了不少苦。宋志成便点头答应下了。
“还剩下一间房,平日用不着便搁置着,需要好好打扫一番才能住人。”
这院子一共有四间房,左右各两间,右边两间睡了宋志成一家,左边一间拿来做厨房,就只剩下厨房旁边的一间,打开门,灰尘扑面而来,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打扫起来倒也不麻烦。
将扫帚和钥匙递给两人,宋志成背着箩筐要出门,说:“家里还有一床被子和席子,一会儿先拿过来给你们,先将就将就,等明天开市之后再去添置东西。我还要趁城门没关之前去城外购置些材料,就不帮桑大夫你们了。”
示意宋志成不用管他们,桑浅拿起扫帚正准备打扫房间,一阵眩晕感便席卷全身,不由自主地便晕了过去。
这……就不能等到收拾好了再晕?司昭搂住瘫软下滑的人,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打横抱起向曲苇苇讨要了躺椅,将桑浅放在阴凉处睡觉,自己便任劳任怨地打扫起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