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城的一路上,桑浅对着那木头发箍爱不释手,每天戴在头上也要时刻去摸摸确认是否还在。
也是因为这发箍,桑浅身上的伤好得奇快,这发箍不仅吸收了司昭的内丹所产生的灵力,并且还成为桑浅的保护屏障,司昭都已经无法再轻易探查他的想法。
一路可谓散尽钱财,桑浅的身子虽说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好,可是总归还是不太能够风餐露宿,花婶夫妇却不大愿意住旅馆,但总不好意思让人家睡牛车上,自己住旅馆,所以一路上的住宿费都是用的桑浅的钱。
等到了花婶的婆家,见那房屋狭小,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房间,两人便拉着牛准备进城卖了换点银钱。
等到进了城门,太阳晒得人都快化掉。
桑浅还是不太能够多走动,这大太阳也直照颅顶,让他感觉有些晕晕乎乎,像是快中暑一般。
见桑浅一副强撑忍耐的模样,司昭撑起伞,将他整个罩在阴影之下。
乖徒弟如此举动,桑浅心里一阵阵暖意。
三年来,自记忆伊始,司昭一直在悉心照料他,虽时常有些暴躁,但是都没有离开过。就算一开始就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拿回自己体内属于他的内丹,可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他不曾察觉的一些小举动,都让自己逐渐心驰神往。
体内支离破碎的内丹是他与徒弟唯一的关联,如果他能够找到办法修补内丹……
“快去找大夫,有人晕倒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人大喊着,拽回了桑浅偏离的思绪。他见前方众人纷纷空出一块,便向人群中挤去。
可奈何围观的人众多,桑浅无奈喊道:“烦请让一让,我是大夫,请让我过去!”
众人推推搡搡,即便有人让路也推得桑浅东倒西歪。身后一只手拦住即将撞上桑浅的人,司昭将药箱放在桑浅怀里,单手推开挡路的人。
有好心人也帮忙喊着,“快让路、让路!这儿有大夫,让大夫过去看看!”
来到人群中央。
一位布衣老婆婆身形佝偻,晕倒在地上,手上挎着个菜篮子,里边新买的菜撒了一地。有好心的小妇人让老人靠在她身上,用手掌给她扇风,也有位大叔脱了衣裳撑开在头顶给老人遮荫。
一番检查下来,老人中了暑,摔倒在地时,老人家身子骨脆,小腿上的骨头怕是折了。
驱散开人群,桑浅从街边店铺里找了两块木板固定在老人腿上,再移到阴凉处,等老人转醒。
期间一问才知,两位并不认识这位老人,桑浅听了心里高兴,夸道:“两位真是好心肠,做得也很对,要是随意移动,老人的腿伤恐还会加重。”
小妇人家里还有孩子,不便久留,便先行离开了。现只剩下大叔和他七岁大的儿子,小孩子默默将老人洒落的菜捡拾起来放好在菜篮里拎着,乖乖站在爸爸身边。
大叔摸摸孩子的头,笑道:“人老了骨头就松脆了,摔到哪儿,我们粗人一个又弄不明白,所以只好等大夫来。”
喂了些水,老人悠悠转醒,被眼前人吓一跳。
桑浅耐心将事情原委告知老人,刚要问家在哪儿,就听见身后有人急奔而来。
两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满脸焦急,看见躺在地上的老人便立马冲上前来。
“奶奶!”其中一位喊道,看见老人醒着,松了口气,却又看见腿上的两块木板,忙问桑浅,“这、这……”
桑浅:“老人中暑摔倒在地上,把腿摔折了。”
身旁路过刚才围观的阿婶,提醒道:“这是刚才就你奶奶的大夫,还不快谢谢人家!”
年轻人立马拱手道谢,桑浅连连摆手,正想说还有几位好心人时,看见那对父子已经走远,菜篮子放在地上。远去的父亲把孩子架在脖子上,奖励了孩子一根糖葫芦。
桑浅:“不必谢我,我是个大夫,治病救人本就是应当。我没到之前,还有几位好心人帮你护着你奶奶呢。倒是老人家还是要去医馆看看,我才到上城,身上并没有什么药材。”
年轻人:“好。大夫才到上城,想来还不太熟悉这里,要不先去我家坐坐。阿鱼,你帮帮我带大夫去我家店铺,你嫂子在那儿!”
一旁地菜馆老板推着张板车出来,年轻人快速带着老人推着车走了。留下一句话给另一个叫阿鱼的年轻人。
任凭桑浅怎么推脱,阿鱼都不肯放两人离开,无奈只好前往。
一路上,阿鱼给两人说了那对祖孙二人的事。孙子叫宋志成,打小就没了爹娘,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前两年爷爷也走了,只剩下奶奶。看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小村子里也没什么大夫,宋志成便带着奶奶和妻子搬到了城里,东拼西凑开了家小糕点店,生意还挺不错。
到了店铺,阿鱼对着空无一人的店铺喊:“嫂子!”
“我在奶孩子,腾不开手!要吃什么自己拿了付钱就成,油纸和钱袋子都在那儿放着呢!”屋内传来女子豪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