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低头凑近原饶,在他耳边问:“为什么没有关灯?”
原饶撇过脸,额头倥偬擦过李慎铭的嘴唇,蓦地心慌,说:“你睡觉的时候不是不习惯关灯吗?”
李慎铭愣怔片刻,搓了搓原饶发冻冷白的耳根,眼里有股暖流涌动。
原饶正想扒开这只作恶的手,紧接着这人就把脑袋搁在自己的脖窝里拼命吮吸:“原来你还记得。”
一声细若蚊呤,软化了原绕的铁石心肠
原饶被弄得有点痒,但大抵也没舍得推拒李慎铭的亲近,他一直无法拒绝这样示弱的李慎铭,叹了口气,掖了掖怀里这人背脊滑落的被褥,问:“最近你还会做噩梦吗?”
李慎铭面色一僵,随后含糊其辞地答“嗯”。
原饶抬起头,突然有些恍惚,昏暗的灯光下,从外映射的斑斑驳驳的树影婆娑里,有两个人影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一朵月牙包裹星星。
徒然想起过去曾经许许多多的日夜里,李慎铭总会在夜半时分做噩梦,神色痛苦绝望,嘴唇咬出绀紫的牙印,含糊不清地呼唤着一个词。
尽管原饶不清楚李慎铭的痛苦根源,却还是把人揽入怀里,一遍一遍地安抚:“不要害怕了,我在这里呢。”
电光火石间,李慎铭会突然睁开眼,眼里是一道重重的雾霾。
原饶神经一晃,被李慎铭那句突兀且莫名其妙的“老婆,不要生气了。”拽回现实。
原饶脸红脖子粗地询问他从哪里学来的。李慎铭避而不答,刚刚还安分守己虚搭在原饶腰窝的手,开始得寸进尺地如鱼儿般游入衣内,登时原饶被这冰冷的触感弄得一激灵,浑身僵颤。
始作俑者李慎铭一脸餍足,情不自禁地感叹:“好暖。”
原饶登时有点恼怒,捏起这只猖狂的魔爪作势外丢,但悬在空中一秒大抵没舍得,又塞回温暖的被窝里,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从哪学来的。”没有再像之前一样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令李慎铭如蛆附骨的话。
李慎铭知道原饶没有生气,低头亲吻原饶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试探:“原饶,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像只落水狗惴惴不安地候在一旁,贪婪地盯着原饶好看的眉眼和薄唇,心想原饶要是还没回应,那就不必再忍,干脆把人先欺负一番,但又害怕原饶生气,便在“欺负”和“妥协”间进退两难。
等了几秒,才得到原饶的回答:“李慎铭,你来这里几天了?”
虽然不是期盼的答案,但听到这句不咸不淡的关心,李慎铭的心还是难以抑制地软了几分。
原饶还是愿意关心自己的。
“三天。”
原饶挑眉,难以置信道:“你比裴觉还早。那你这些天…一直在观察我吗?”
李慎铭点头,故意压低声线,附耳说:“我是为了你来的。”
原饶的脸渐渐涌上红晕,狐疑问:“那为什么不去住旅馆?”
李慎铭摇头,将原饶揽得更近,心脏也要贴合在一起,音色暗哑:“我很想你。旅馆太远了,来回车程很长,如果我选择住旅馆,就没办法一直看着你。”
原饶呼吸一凝,嘴唇翕动的要说话,下一秒却被夺走言语的机会,眼前一黑,但没有拒绝李慎铭的亲吻,选择溺死在这片过于温柔缠绵的潭水里。
这天夜里原饶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正靠在李慎铭的怀里一起看电影,场地是两人曾经的家,电视屏幕里年迈的老人对收养自己的女人道:“谢谢你,选择了我。”
女人却摇摇头,眼里闪烁明晃晃的泪光,欣然笑说:“不是我选择了你,是你选择了我啊。”
然后身旁的李慎铭就握紧了自己的手,说:“原饶,一直陪在我身边吧,永远都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