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凌的尖角缺了一口,突兀地凹进去一勺,很明显是被人咬过的痕迹,原饶心里有种怪异感,不确定下还是伸出舌尖卷一口奶油兜进嘴里,甜腻浓郁的奶香很快弥漫整个口腔,这闷热的空气也终于得到清凉的滋润。
李慎铭还记得他喜欢香草味的冰激凌。
李慎铭扔完垃圾回到约定的地点,扫视周遭几次也不见原饶河孩子们的影子,无奈地叹口气,原饶一向是个不听话的孩子,于是迈着和心情一样沉重的步伐来到停车场,就见原饶和孩子已经上了车,而原饶坐在驾驶位看着他,手里握着半个冰淇淋,上面的奶油已经被啃完大半,只剩下一个淡黄色的壳酥,空落落的,和李慎铭此时的心情一样平静虚无。
他走进车里,坐在副驾驶开口就问:“怎么不等我?”
原饶没看他,眼睛粘在窗面挣扎的飞虫,说:“外边挺冷的,所以我带孩子们进来暖和点。”又迅速瞟了眼李慎铭发白的手指,没得来有点恼火,拧眉不忿道:“待会我来开车,你好好休息,昨晚不是没休息好吗。”
随后倏地把手里的冰激凌递过去,也不在意会不会有人接,夹杂些许单纯的孩子气,实则执拗得可爱,李慎铭不明所以,尽管不太明白原饶的意思,拿走的同时还故意碰了一下原饶温热的手。
接触到李慎铭指尖的冰凉令原饶有些自责,但又不太乐意表露,只是稍稍撇下嘴角,尽量柔和声音:“这个冰激凌太甜了,我不喜欢。”然后就听到一记轻佻的笑声。
虽说不喜欢,可不还吃得只剩下一个壳子吗?
单是这么一句,李慎铭勾起嘴角,也没有问原饶的意思,很自然地将还留有一个大牙印的壳酥一点一点吃进嘴里,最后还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低头食髓知味地舔舐指尖的残渣和奶印,完全不避讳这是原饶吃剩的。
晦涩暗沉的灯光下,谁也不知道,原饶的耳根迅速蹿起一抹发烫的红色。
小宝和几个孩子陆陆续续被送回家后,原饶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见李慎铭还愣在原地,蓦然想起,这荒山野岭的,晚上的温度还很低,吹的风都是带着冰碴的,像是要狠狠给人剔骨冰敷,李慎铭这些天是在哪里度过的?一直在车里吗?
原饶扭身问了一句:“你今晚住哪?”
李慎铭朝原饶迈了一步,似乎是想牵手,但又被原饶很快躲开了。
然后很诚实地回答一直在车里,眼里还带着些明晃晃的憧憬。
原饶的手握在兜里,纠结地用力抓握衣角,先是在手心撮成一个球,瞥见这人憔悴的面容,又逐渐懈力,放开手,冷不丁地回应:“噢。”一只脚已经踏进门槛,还不忘提醒:“你要是觉得冷,可以找小宝他们借被子。”
李慎铭眼里那点几不可察的的期待转瞬即逝,化成一片黑色的凄苦浓潭。
原饶咬咬牙没让自己看,干脆利落进屋带门,倒在床上蒙住绷紧的脑袋,不知怎的,他还是不太想这么轻易松口,让李慎铭进屋和自己一起休息。
这个房间很小,几乎只容得下一张床的位置,原饶伸腿都轻而易举地能踢中墙壁,更何况是两个人呢?
外边的窗户没关,冷风肆无忌惮地灌进屋内。
好冷,原饶嘬了口凉气,隔了几分钟,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骚动和自责,最后起身走到屋外,对还在冷风中发愣的李慎铭勾勾手指头,沉声说:“你进来。”
李慎铭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一下,随后紧跟原饶进屋,面面相觑的两个人分别坐在床的两侧,原饶脑里突然闪现第一年李慎铭在车外等他,落在肩膀那点颓败的雪。
这个人怎么这么能等?原饶在心里吐槽。从容不迫地躺下,没有关灯,背对李慎铭说:“快睡吧。”
一记低沉的“嗯”过后,原饶就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躺下,尽管距离不近不远,却依旧感受到一股极重的呼吸。
隔了一会儿,原饶以为这人睡着了,便转过身,就看到李慎铭还醒着,正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
原饶浑身一僵,问:“你怎么还没睡?”
李慎铭探手掖了掖原饶的被子,才说:“睡不着,可能是因为你在这里。”
原饶默不作声,眼睁睁地看着李慎铭将大半个被子都抻到自己这边,而把少得可怜的一小角留给他自己。
原饶不耐地捉停李慎铭的手制止,瞥了眼两人之间两个拳头的距离,突然没得来地心烦,叫不要离自己这么远,李慎铭先是犹豫了一下,才慢腾腾地挪过来,和原绕隔了半掌的距离。
原饶登时有点恼火,心里咒骂一声,这个人聪明得很,总是能巧妙地利用自己的心软,轻而易举地让自己主动靠近。
原饶正要靠过去,察觉到李慎铭动了一下,有只不安分的手短时间就暴露旖旎的本性,爬上自己的后脊,将他拉了过去,撞在一个温暖的怀里,温热的鼻息喷薄而出,缱绻地贴在自己的额头,脖子被人温柔地拿捏着,原饶僵着身子不敢动,抬眸就见李慎铭眼里有如实质的刻意与恳切。
李慎铭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