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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在一起睡觉。
咬他。
前三组组词仅是单独出现在她和一个陌生男人身上就足够触及她红线,更别提是加上“裴郁”这样的词尾。
激荡的情绪在体内作祟、成群打架,陈疏音的面部登时有了巴掌刮在上边的热辣感,额头的烫意促起了火烧火燎的高温。
裴郁的每一句话进入她耳蜗短窄的通道时她都有近乎晕厥的窒息感。
和他同床共枕不如一死了之。
除了裴郁角度能看见她如小动物般因不安和极度恐惧发出的闪动的眸光时,她麻木得不能动弹。
眼前一黑,紧跟晃了下神往一边趔趄。
裴郁匆匆上前来扶她,把住她臂弯给人拉直在身侧。
陈疏音缩着肩抽出手,往一边小碎步地挪。
他眉色舒扬,没放在心上,当她闹着玩似的,稳落地朝她走进一步,看她的眼神像化了的黄油,香腻到她无从落眼,只好别开眼,四处乱瞟。
他的手牵过来,在她手背安抚似拍了拍,唇角在和她对视上后轻翘,“怎么回事?今天演得也太逼真了。”
“我做了你爱吃的奶油芝士意面,放了很多口蘑。”
裴郁抵住腮帮,用手背贴了下被打的那侧脸,“老婆,你下手真重啊。”
他自然揽着她肩,边走边用下巴亲昵地蹭她发顶,“咱商量一下,以后玩角色扮演设个限度。我第二天有戏的时候,不打脸,成么?”
他似乎还浸在被她打和享受被她打的状态里。
陈疏音见他疼得眼皮直跳,察觉失智,开口想说点什么,又默下嗓音。
裴郁从来没用过这样正常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不对,放在眼下来说,应该是不正常才对。
太异常了。
以他那张三句之内必把人噎死的嘴,怎么会用温声和气甚至于用宠溺到她起鸡皮疙瘩的语气和她说话。
陈疏音一再后缩,仍固执地把手扯出来,又退离他几步远。
她心怀歉意地低着眼,好声好气和他商量:“你说话就说话,别碰我。”
裴郁的脸色在这一刻决然崩裂,如果站得近,甚至能看到他睫毛在不安地轻颤,把他眸中的心空抖落得一丝不剩。
“宝宝?”裴郁虽肉眼可见被她躲闪的动作戳伤,但他依旧朝她走来,语气如常。
“你先别这么叫我,我有点受不起。”陈疏音听见宝宝两个字从裴郁口里说出来,还是情真意切地对着她喊的,她就气血冲顶到头昏眼花。
怪异至极。
裴郁在听到她的话后失措地拧紧了眉头,凌冷的眼廓压成彷徨的细长圆弧。
她后退时的速度像逃离追杀的幼兽,披在陈疏音肩头的外套掉到她小臂。
凉风绕过他宽大的外套直钻进她上身,她瑟缩着,慢腾腾地说:“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你先带我回去。”
陈疏音怎么也不肯走他前面或者并肩齐行,她实在是担心面前的裴郁可能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人。
诡异的恐慌在她心头升起后就久挂不下,她敏觉到能感受四肢的鸡皮疙瘩冒出来时的轻微动静。
眼前的“裴郁”很顺从她,她说一他绝对不反驳说二,静默地在前引路,时不时回头深看她一眼,像是怕她消失或借机逃跑一样。
不同于人贩子凶狠无情的怒瞪,他漆黑的瞳仁竟能轻易看到黯然又落寞的双重情绪在交叠演变,被丢弃的狗仔般,融在一块越来越浓,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
看得陈疏音于心不忍,头一回想骂自己一句她不是人。
想到他是演员,本就有双会说话会骗人的眼睛,陈疏音又没事人似的心平气顺。
裴郁从电梯出来后等了她一瞬,站定不动的一秒里,死寂沉闷的气氛没有激亮响应灯,周围黝黑得只能粗略看见五指,唯有电梯内的暖光照着卡在门边要进不出的陈疏音。
她警惕性徒然悬高,盯着他沉寂的背影。
一八七的个子,背对她而立,偏偏给人孑然到头的孤独悲怆感。
陈疏音更不敢迈出去了。
她希望裴郁活着,她心里好受些。但裴郁不是原来那个裴郁,让陈疏音分不清他是装的还是实打实的另外一个人。
三年的变化,如果当年的死是意外,他的性格也不可能扭转三百六十度。
狗忽然不吃屎了,那可能是快死了。
“你要不先开个门?”僵站不下,陈疏音没忍住开口。
裴郁转过身,文不对题地反问她:“是他回来了吗?”
陈疏音一头雾水,“谁?”
裴郁又问:“不然,还能是谁?”
“你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