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牧大人不过纸书一卷,以其亲友小之又小的罪证作论,可牧氏族从庞大,难免会有三尸五鬼之人,盖不能以偏概全,以他们之罪,牵扯牧将军,这岂不是无妄之灾!”
帝王行至龙椅处落座,却并未打断他。
众人被裴宴清这番话吓得大气不敢喘。
谁人不知陛下有意要维护沈家的心思,但敢就此点破迎难而上之人是少之又少。
“那依靖安侯所言,沈嵩那份状纸不可信?”帝王波澜不惊的问。
裴宴清拱手道:“臣以为,沈大人的状词又带清查,不如等刑部有确凿证据之时,再将牧大人抓入牢中。国不可无法,却也不可胡乱为之。”
帝王不言,冷冷的盯着他。
裴宴清却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似的,继续说道:“而相较之沈大人的诉状,大理寺整理出的罪状才最为清楚,文书里一五一十的记载沈大人罪过。”
“靖安侯!”帝王忍无可忍的打断他,寒眸眯起,“沈嵩乃皇亲国戚,你可知污蔑皇族该当何罪?”
一时间,帝王似乎也忘记了,站在他眼前之人,也是一位皇亲国戚。
“陛下息怒!”刘大人此时开口,“罪证已呈,大许是没有污蔑一词。”
帝王勾唇冷笑:“呈上来,朕瞧瞧。”
太监走来接过罪状书,快步至御驾前呈递。
帝王翻看几页后便缓缓放下罪状书,他道:“这些都是小错,惩戒就是,何须大动干戈。”
“欺凌百姓,占领耕地,陛下这些都已经威胁道皇家根本,怎可作为小事?”刘大人怒道。
皇帝却笑:“朕以为是什么敛财贪污,通敌叛国罪证,相较之这些,这难道不是小事吗?”
刘大人哑然,颇有些失望的看着帝王,好半晌才找回声音,掷地有声道:“民为国之根本,百姓乐,则国家兴,又怎么算是小事?” “行了!”帝王不耐道:“他年级尚且,难免有些错误,本性不坏,少许惩戒就好。”
刘大人气的面红耳赤,方想驳斥,便听见裴宴清衣袖挥动。
“既如此,陛下也不可刑罚过轻,不然百姓愤怒难平。”裴宴清道。
帝王问:“依爱卿之见,该怎么罚?”
裴宴清道:“当罚其五年俸禄加以十倍偿还那些被他以权压人的可怜百姓,再将他压至宫门,以鞭笞一百,以儆效尤。”
“不可......”帝王蹙眉,“这叫他沈家颜面何处安放?”
裴宴清道:“事已至此,以传遍上京,若非以此等行径,有何能平息百姓间怒火呢?”
......
裴宴清身侧大臣也道,“侯爷此举有理,还请陛下明鉴。”
亦是齐声阵阵:“还请陛下明鉴。”
最后,帝王也同意了这个请愿。
等出了大殿,行至御史台,大臣们才纷纷围上来。
刘大人愤懑道:“侯爷这罚请的实在是轻了些。”
旁人应和道:“是啊,依我看,罢官革职都是轻的了。”
“陛下有意袒护其,本侯早已料到今日是求不来大罚。”裴宴清道。
刘大人问:“所以侯爷早便知道陛下不会重罚?”
裴宴清点头:“若是愿意重罚,为何在大理寺呈书那个时候便罚,不过是我们挤上大殿,陛下迫于无奈,才肯做出让步。”
“唉!”刘大人叹气,“只是便宜了沈嵩,鞭笞一百而已!”
有人道:“哎呦刘大人,这沈大人可是文官,身子羸弱,哪里受得了一百下,估摸着五十不到就晕过去了。”
裴宴清道:“五十下都未必会有。”
闻言,屋子里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纷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宴清讥肖:“你们以为,大到第几下贵妃会来?”
“是啊,毕竟沈大人是贵妃胞兄,估摸着现在消息已经传到贵妃耳朵里,晚些用刑时候她过来阻挠,那又不成了!”
“不过贵妃当真会来拦截?”
“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偏偏他沈家是个例外!”
御史台的大臣平日里不少受贵妃的气,每每只要贵妃在陛下耳畔吹枕边风,他们一番辛苦又是白费。
“届时便让人拦着,她若不让人打,那便由本侯亲自动手。”
*
“呼,终于好啦!”
陈椿华满目欣赏的看着编好的红绳,兴奋溢于言表。
虽然她做的时候总会想起昨夜的事情,导致频频出错,但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还是将其编好。
陈椿华想了想,便去柜子里找出裴宴清会用的佩环,再将红绳与其捆在一起,拎在半空中把玩了会儿。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