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崔清漪的肩上,笑道:“王妃今日还要戴这玉佩吗?”
“什么玉佩?”阿月疑惑。
昙云笑道:“就是王爷送王妃的那个枚玉佩呀。”
两人说话间,六安绕着屏风,撩起卷帘,笑道:“王妃,马车已准备好了。”
崔清漪抬头笑道:“让王爷先去吧。”
六安眼中透着明亮,“王爷在玉露堂等王妃呢,说是要和王妃一同去。”
昙云偷笑,从旁边取出玉佩,低头便给崔清漪戴上了。
“我看呐,这玉佩就该戴上。”
崔清漪的脸上悄悄升起两朵红云,清了清嗓子道:“去告诉王爷,这就快好了。”
“是!”六安也笑。
崔清漪知道今日的端午宴遍邀群臣,因此嘱托她们给她穿身和婉谦卑的衣裳就行,昙云和阿月携着崔清漪的手,雀跃道:“这玉佩跟姑娘的这身衣裳真搭,倒像是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崔清漪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微微笑着,提醒道:“今日入宫,须更谨慎些。”
两人整理好笑容,端庄点了点头。
“走吧。”
日光含着团扇蒙上了她的眼睛,照在她朝霞映雪的脸上,她眸底深邃,却笑意盈盈。
她走出门,便看见了萧绥在等她。
崔清漪缓缓而至,青衣翩翩,像一池清泉,被风惊动了含苞待放的荷花。
萧绥收回眼光,慢条斯理的将她扶上了马车。
待坐定后,崔清漪悄悄瞥了一眼萧绥。
没想到他穿着这身衣裳倒显得更温润了,看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想看就大方的看。”萧绥扭头,一双深情的眸子锁住了她的动作。
“谁想看啊?!”崔清漪见状也扭头,尽量避开他那炽热的眼神。
萧绥勾唇,握住了她的手,很淡的笑了一声。
风从车帘外进来,眼前的香囊也兜兜绕绕的散着香。崔清漪悄悄扭过头,去瞥他的手,心中嘀咕道:倒是会做面子活。
马车坐久了,倒有些累,再定睛从窗外望去,已经换到了城门处。
不多久,两人便来到了宴席上。
此次端午宴会设在了群芳园,园内种了许多牡丹,这些牡丹花据说是从前宫里的一位娘娘种下的,从远处看层峦重叠,如同烟霞。梁贵妃早早地命花房的人,小心呵护这些娇俏牡丹,牡丹的花香被风轻轻吹散,整个园子便都是此香了。
高阳王始终陪在皇帝身侧,昭庆公主则跟在另一侧和梁贵妃有说有笑,这四人缓缓而至,十分亲密。
太子缠绵病榻,前些日子还中了毒,太子妃在东宫照顾太子,两人便都没有来。
此情此景,倒显得萧绥和崔清漪像一对外人。
“儿臣给父皇请安。”
话毕,萧绥冷着眼神抽出一个笑容,崔清漪则是依旧端庄微笑。
见皇帝微微点头,萧绥便牵着崔清漪的手走向了他们该坐的位置。
崔清漪偷偷瞄了他一眼,她知道,他心里是有些难受的。
毕竟,自己的亲哥哥缠绵病榻,自己的母后郁郁而终,这般热闹的筵席,他定是会触景生情。
但她不知道的是,刚刚的萧绥牵她的动作,让东都的一些世家小姐都错愕住了。
“这两人不是没感情吗?这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一看就是崔清漪故意的。”
“不一定吧,我记得他们刚赐婚的时候,崔清漪在家里闹了许久,最后不得不答应了。如今看来,两人倒十分恩爱......”
那姑娘挑着眉,讽刺道:“那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王爷可怜她。”
“嘘,她看过来了。”
崔清漪坐下后便注意到了对面人的视线,她故意抬头回看她们,没想到,那些人却悄悄地低下了头。
崔清漪觉得好笑,于是她转而去望着那些牡丹,心下却想:如今这牡丹盛开,一颦一笑皆是风趣,可若日后凋零,岂不是和其他花一样,落入凡尘。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萧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想,崔清漪侧着脸,悄悄说道:“刚刚我在想,这牡丹倾城又名贵,倒是让人羡慕。”
他并未回答,只是笑笑。
从前母后最爱牡丹花,母后的一生也如同这牡丹花一样。
一样轰轰烈烈的生。
一样落寞无奈的死。
谁会羡慕这样的一生呢?
萧绥忽而将崔清漪 的手拉过来,感受着来自她手心的温度,淡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牡丹虽好,终须绿叶扶持。[3]”
崔清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