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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昭闻言横眉一挑。www.ghjun.com
谁是你姐?
随即淡淡收回视线,心道,原来是个不要脸的浪荡子。
眼见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那少年也不恼,自顾自收了折扇,领着那彪形大汉自行找了个桌子撩袍坐下。
店小二瞧见他,如见了财神爷般迎上去,“呦,原来是沈公子来了,今日还是老样子吗?”
“给九爷多上些酒肉,我嘛,还是老三样。”
看他这穿着举止,定又哪户富商家的纨绔公子。
宋玉昭懒得再看他,转身对青檀道,“你不会武功,便留在此处,等兄长到了与他说明原委。让茂平他们收拾好行囊,明日一早随我前往毓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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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至霜降,北方的风便已经清寒刺骨了。
从京城来时穿的那身轻便的衣衫到云锦客栈时还勉强凑和,可离开云锦客栈,再往北翻过九岐山后,即便换上了厚重的冬衣,也只能感受到凛风刺骨,寒意欺身。
宋玉昭从府中带来的侍从不过百人,却个个精干。
从云锦客栈到毓门关百余里的路程,他们从清晨出发,原本大半日便可抵达,谁知翻过九岐山后忽然变了天,淅淅沥沥下了一阵小雨,阵阵寒风吹过湿冷坚硬的地面,竟像是要结冰,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在天色将暗之时抵达。
距离毓门关还剩十余里时就已经能遥遥望见远处的烽火,再走近些,便碰见了三两结伴四处巡视的斥候。
“来者何人。”
夜色昏暗,斥候们只见高头大马上是个身形稍瘦的欣长身影,整个人被宽大的披风包裹在内,却迎着猎猎朔风将脊背挺得笔直。
她从腰间取出令牌,声音清脆,“我是怀远大将军宋彻之女宋玉昭,有要事相报。事关重大,还请速速通禀。”
斥候一路领着她走进怀远军大营,穿过一排排整齐林立的营帐,在宋彻帐外停下。
几名副将正在内议事,宋玉昭就站在帐外稍候。
她垂着眼眸,面上看不出情绪,等候的间隙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划过腰间长剑。
这里一日前刚和羌人打过一场,军营中灯火通明,偶有几队眼熟的将士从帐前经过。
“小将军?小将军何时回——”
一道略微熟悉的嗓音惊了一句,就被旁边的人打断。
“嘘!小心挨罚。”说罢便拽着身边之人匆匆离开。
又过了好一会儿,营帐的帘子被掀开,几个身着重甲的将领从中走出来。
宋玉昭抱拳一一行礼。
“阿玉?你不是在京……”
“咳咳!”为首的康瑞出声打断。
他是宋彻身边最得力的副将,连忙给身边的几人递了个眼色,而后顶着几道疑惑的目光对宋玉昭道,“阿玉,几位叔伯还有军务在身,得先走了,咱们改日再叙旧。”
说罢便带着几人逃也似地离去。
帐外的守卫接了宋玉昭递来的令牌入内通禀,不多时便放她进去。
“父亲。”
宋彻负手站在沙盘前,脸上的皱纹比她印象中多了几道,身上的气质却浑然未变。他闻声将目光从沙盘上移开,望向宋玉昭时面上表情依旧沉沉,浑身的凛冽杀气却不自觉淡了几分。
二人目光相触,她下意识要行下级对主帅的礼,却又忽然想到什么,干脆在将手放下,站在原地等宋彻开口。
宋彻盯着她,“你来干什么?”
宋玉昭开门见山,“军中有细作,我来提醒父亲。”
“军中的事不用你操心,有没有细作我比你清楚。”宋彻收回目光,冷声道,“今日在军中歇一晚,明日一早自己回京去,别再像上次一样。”
宋玉昭无声握拳,想到一年前之事,再开口便多了几分赌气的意思,“像上次一样?如今我已经不是军中之人,父亲难道还要再赏我一顿军棍不成。”
那时有朝臣提起了先帝赐给她和景安郡王的那桩婚事,引得朝中议论,此事传到宋彻耳中,他立刻提出让宋玉昭回京待嫁。
她自然不愿。
于是五十军棍打掉她半条性命,也打散了她对父亲的最后一丝眷恋,让她心灰意冷自愿卸甲回了京。
前世她从那时就再未见过父亲。她成婚时父亲在边关征战,父亲伤重难愈时她被府中琐事缠身,亦未回京在前照料,以至于她至死都未能解开与父亲之间的诸多龃龉。
可是这一世她不愿再如此。
“你也知道你已经卸了军职,你又能有何身份留下?”
她仰起头,“幼时我亦无军职,军中不也有我容身之地吗?”
宋玉昭知道父亲在母亲去世后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