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行事还是如此小家子气,事事小心,时时在意。”
王依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笑了,她眉头一扬,再开口时戏谑道:“是了,表姐该与长公主相熟的。听闻长公主曾二嫁匈奴,在公主府更是不安于室豢养多名面首,表姐……恩,说起来,表姐也算是二嫁,彼此经历相似,性情自然该投缘。不过,表姐既不愿说,我便不再过问。”
说完,王依人起身,“既如此,我便先回去歇歇,待会儿表姐寻宫人来教我礼仪时我才能听得进。”
雨桐见王依人肆无忌惮离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娘娘你真就不管管,她也太无法无天。”
谢芜目光如水:“急什么,这才到何等地步。”
整整一日王依人未再来千琼殿叨扰,谢芜闲来无事挑着本书卷歪在临窗榻上,日落时分,随玉到千琼殿传来李柔旨意,邀她一同去宫外游玩。
谢芜得知后起身复命:“殿下行事洒脱,无拘无束,只是……行宫外我只怕是去不得。”
“怕什么?”李柔格外洒脱,“本宫既然敢带你去宫外,自然能帮你应对。”
谢芜迟疑:“只是……”
李柔慵懒道:“放心,若有罪责一切由本宫担着便是,决不会牵连到贵妃。”
谢芜:“……是。”
*
临近中秋,长安无比繁华,紫金楼更是人声鼎沸。
谢芜上楼时瞧见楼下熙熙攘攘人群,道:“这酒楼生意倒是不错。”
引她们去楼上的小二听后嬉笑着答复:“这位贵人有所不知,因着今日恰巧放榜,不少学子相聚于此,确实热闹。”
谢芜了然,今日正是秋闱放榜,又是临近中秋,确实比往日热闹些。
李柔一脸欣赏,眼底闪过跃跃欲试流光,大赞:“今日长安有学识的年轻儿郎尽皆于此。”
谢芜早听闻李柔颇喜爱腹有诗书男子,公主府中人皆通文墨,瞧见楼下翩翩学子,又见李柔眼底闪过异芒,垂眸时不再多言。
随李柔在三楼雅间用餐,任是丝竹管乐之声也难消解楼下喧闹声。
李柔拧眉,是兴致被打扰后的不耐:“楼下是何人喧闹?”
小二讪笑着解释:“今日放榜,许是秋闱落榜的书生难免心情低落,喝酒发发牢骚罢,若是影响到贵人,小的这便让他们小声些。”
放榜之日,有入榜的便有落榜的,有得意之人,自然也少不了失意之人。
李柔眉头一挑,已是了然:“原来如此。”
纤指捏着酒杯,李柔来了趣味,推开窗:“心情低落,牢骚几句?我倒想听听牢骚为何?”
楼下嬉闹声一片,只听得其中一人言道:“王兄何必气恼,反正王兄参见科举已有多次,这次不中来年还有春闱,那时王兄自能再展风采,金榜题名。”
字里行间听着像是安抚宽慰,但若是以揶揄语调说出来,难免让人觉得轻视。何况在场皆是同窗,彼此有多少学问,才能,心知肚明,酒过三巡,话说得多了,有些话听在耳中便是格外刺耳。
王志远自知久未中举却也听不得风凉话,更受不得对方戏弄,当即回怼:“不就是秋闱,你以为我当真稀罕。”
“若是不稀罕,王兄又为何此次参加科举?”一旁有人拱火道。
王志远一沉气:“那还不是我爹的意思。”
士农工商,商为最末,大齐之前不许商人之子参与科考,直到大齐才慢慢放宽政策,凡有才能着参加科举皆有入仕之可能。经营香料生意的王家亦有此打算,于是供着王志远读书,奈何王志远此次参加,却次次不中,此等消息早在学院是众人皆知消息,往日神思清明时,大家只在私下议论当做读书倦怠时笑谈,如今酒意上头,说话难免少了小心,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
“罢了罢了,何需再说许多,预祝来年王兄参考必定入围。”
“哈哈哈,必定必定,来年书院再聚,我可是一定要再见到王兄啊!”
王志远不满众人嘲讽,一把推着桌子站起身来,梗着脖子,红脸怒吼:“你们懂什么!不过秋闱,有什么了不起。我若想为官,何需秋闱!”
有人听闻不禁困惑道:“王兄此言,可是另有良策?亦或是有旁的出路?若真是有,不如说来一听,好歹同窗一场,莫要辜负轻易。”
又有人答话道:“诶,此言差矣,不过是醉酒昏头多说了几句胡话而已,怎的还能当真!快快快,就此揭过吧。”
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王志远被激恼,立着眼睛恼道:“你们这些竟当我说的是醉话!不过是秋闱,我表妹可是贵妃,参加秋闱,不过是场面上走一遭罢了,若我真想为官,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话音落后静了一瞬,随即又是一阵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