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笑声中有人戳破,“你约莫是疯了,竟开始胡诌。”
“就是,当今贵妃只一位,如何与王兄有干系?快快快!王兄快坐下罢,莫要说醉话!”
王志远红着脸,横着眼睛,低喝:“谁哄你了!当今贵妃就是我表妹!别说秋闱,论说起来说我是皇亲国戚亦不为过!”
王志远在书院读书时王铮交代过,家事少对外人言,而后因着花朝节,谢芜一舞倾城名声大噪,王家来往之人皆是有头有脸人物,王铮一心布局谋算,不许王志远在外炫耀。
再之后,谢芜一跃成为贵妃,王铮刘氏更是不胜欣喜,千叮咛万嘱咐王志远在书院一定要谨慎交友,此等消息切不可外传,以免被有心人惹来嫉妒陷害,是以,书院诸位学子只知王志远家是做香料生意,生意不错,日子过得也宽裕,其他一概不知。
“你说的可是那位贵妃?”
人群中有人提问了一句。
王志远见众人中有人信了,打了个酒嗝,心情舒坦了,眯着眼悠闲道:“自然是了。”
“竟是如此!王兄!还请王兄饶恕有眼不识泰山,王兄如此风采,将来必能光耀门楣!”
“是了是了,快快再敬王兄一杯!”
楼下夸夸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可那些言词落于谢芜耳中只觉刺耳。
瞧见李柔脸上漫不经心笑,谢芜心惊,难道这才是李柔邀她出宫缘由?
还不等分辨清楚,听得李柔悠闲道:“今日可真是凑巧。”
谢芜面色流露些许难堪:“让殿下见笑。”
“哪里,贵妃家人对贵妃如此惦念,本宫为何要取笑,”李柔笑着邀请,“既见着了,不如去打个招呼,也好让人知晓贵兄所言非虚。”
谢芜内心不愿,可碍于李柔提起,只得随李柔一同前往,心中除却对王志远短视虚荣的不耐,亦狐疑李柔存的是何心思。
楼下谈话正是热络,有人提到:“听闻贵妃有倾世之姿,王兄,可是真的?”
“真!自然是真!”王志远斩钉截铁开口,“我就没见过比我表妹更貌美之人,论起美貌,她若是屈居第二,这世上便没人敢做第一。世人总说书中有黄金屋,有颜如玉,可若要我说,书中无一字眼能描绘出我表妹倾世容颜。”
“果真如此?”有人打趣戏言,“若王兄所言为真,难道王兄朝夕相处间就没生出旁的心思?”
“我自是最爱表妹的,”王志远口不择言道,话一出口见众人看向自己,面色涨红立即改口道,“一家子骨头亲情,怎会没感情!”
王志远没有说的是,曾经表妹在家时他有心将表妹收在房里,可母亲不许。
母亲不止罚了表妹,还让他住到了书院里温书,他实在想不明白,母亲肯让表妹巴结权势,为何不肯让他收了表妹,可见在母亲心里权势来得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重,这可实在恼人。
谢芜面色难看,有些事情自己心知是一回事,可被人当面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此时,李柔等人已行至一楼宴饮处,面上带着笑,问了一声:“这位可是王家公子?”
“谁喊我?”王志远闻声回头,眼中瞬间焕发神采,王志远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可不是他那风华绝艳有倾世之姿的表妹,当即呆了,轻喃:“表妹?”
李柔眉眼一弯,笑吟吟地开了口:“分明是我喊得人,怎的公子眼中尽是旁人呢!”
王志远醉昏昏神志不清时什么都顾不得,被那声调笑声吸引,瞧了瞧谢芜又瞧了瞧谢芜身边人,只觉那人虽没表妹生得好看,却格外珠光宝气,目光散漫不羁流露出三分野气,气质格外大胆锐利,像是刺人的花,虽少了女子婉约娇艳,唇没有表妹红,腰肢也不如表妹纤细,却别是一番桀骜之美,那美人搭在小臂上的素腕格外纤细,涂着蔻丹的小指微翘,十指纤纤,从上到下无一处不美,当即没管住眼神多看了两眼。
李柔察觉到对方打量视线,坦然抬眸迎上对方目光,唇角绽开笑容,惑道:“我美吗?”
谢芜闻声眉心微蹙心觉不妙,还不待她做出反应,只听得王志远醉眼朦胧已是上前几步,痴痴瞧着李柔方向,喉结滚动,舔了舔满是火气的唇:“美,实在是美。”
李柔闻声低眉掩唇轻笑,犹如盛开牡丹,雍容华贵,在她再抬眼时,眼底笑意更浓,却向身边人传下命令:“来人,剜下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