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自在、无所不能,怎料到人间竟如此多舛,被囚于这等可怖之地。我分明未行恶事,却遭此劫难,实在可怜。”
想着想着,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
他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避开地上令人作呕的脏物,寻到一处相对干爽的角落,缓缓坐下。
他生性纯善单纯如赤子,内心稚嫩似不谙世事的孩童,对人间的复杂险恶知之甚少。
在仙界时,四周皆是祥瑞安宁,何曾见过这般阴暗污浊之景。接连的突发遭遇已让他身心俱疲,心力交瘁之下,眼皮愈发沉重,不知不觉便靠着墙角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伯尘被一阵突兀的声响猛然惊醒。那声音在死寂的牢房中显得格外惊悚,吓得他瞬间从地上跳起,心脏剧烈跳动。
他慌乱地循声望去,才发现是一位老人,此前一直静悄悄地蜷缩在牢房另一处阴暗角落。
伯尘刚入牢房时,满心沉浸在悲伤恐惧之中,全然未留意到老人的存在。
老人脸上皱纹深陷,仿若干涸的峡谷,纵横交错,每一道沟壑都似承载着无尽的沧桑往昔。
花白的头发稀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黏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
一双眼睛虽透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与睿智,此刻却布满血丝,正满含好奇与疑惑地打量着伯尘这个不速之客。
老人见伯尘醒来,缓缓挪动身躯,动作迟缓而艰难,随后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小伙子,你因何事被关在此处?”
伯尘惊魂未定,胸脯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
他咽了咽口水,面露凄楚说道:
“老人家,我实在冤屈。今日在河边见那鱼灵动有趣,心生喜爱,欲讨要几条,可身上无金。我便与捕鱼大叔们商议,许以十日之后用金子相换,他们却全然不信,认定我是骗子,将我绑至衙府。那官老爷也不听我辩解,草率判我关押九日,若九日之后拿不出金子,还要再关三年,您说这不是天大的冤枉吗?”
言罢,伯尘满含好奇地望向老人:
“老人家,您又是为何被关在此?”
老人听了伯尘的话,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
“唉,我这遭遇,满是辛酸。”
接下来的几日,伯尘与老人同处这狭小压抑的牢房,相处渐久,彼此愈发熟悉。
伯尘这才得知,老人名叫赵前,曾有一个虽简单却温馨的小家,膝下有个乖巧可爱如天使般的孙女,名叫赵小花,是老人的心头挚爱,祖孙俩相依为命,日子虽清苦,却不乏平淡的幸福。
老人回忆往昔,浑浊的眼眸中泛起温柔的光,似能穿透牢房黑暗,望见曾经与孙女共度的美好时光。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慈祥的笑意说道:
“我那小花,自幼懂事贴心,常帮我做事,看着她,我心里甜如蜜。”
可转瞬,那温柔神色消逝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痛苦与愤恨。老人声音哽咽,泪水盈眶,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继续说道:
“有一次,我带小花在镇外路边摆茶水摊,只为挣些糊口钱。谁料,突然窜出一群穷凶极恶的山匪,好似地狱恶鬼。他们二话不说,砸烂了我们的摊子,茶碗碎落一地,茶水四溅。我这把老骨头想去阻拦,却无能为力。他们竟丧心病狂地抢走了小花。”
说到此处,老人再也抑制不住,豆大的泪珠滚落脸颊,他用颤抖的手抹泪,抽噎着说:
“那一刻,我感觉天塌地陷,整个人都懵了。回过神后,我心急如焚,四处打听小花下落。后来得知,那些畜生把小花卖进了镇里的怡香院当婢女。我心如刀绞,发誓定要救她出来。”
老人边说边紧握拳头,干枯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足见其愤怒之深。
他猛地捶地,带着哭腔怒吼:
“我这把老骨头,为救小花,跑遍各处,求遍众人,可怡香院背后势力庞大,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无奈之下,我前往衙门,指望官老爷能为我主持公道,救回小花。谁知,这官老爷竟与山匪、怡香院狼狈为奸,不但不帮我,还嫌我烦,说我扰乱公堂,给我定罪,将我关在此处,这一囚就是十年。我这一生,算是毁在这些恶人手里,可怜小花还在那火坑受苦,我这满心的苦,无处倾诉。”
伯尘听着老人的悲惨经历,眼眶泛红,仿佛感同身受,气愤地站起身来,脸涨得通红,义愤填膺地说道:
“怎会如此!这般恶行,天理难容。官老爷理应护民,怎可与坏人勾结。老人家,莫要悲伤,我定会助您救出小花,我不惧这些恶徒!”
老人看着伯尘这副年少气盛又满脸坚定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后眼中闪过无奈,苦笑着摇头:
“小伙子,你有此心甚好,但你尚年轻,不懂人间险恶。那怡香院势力盘根错节,我们平民百姓如何能与之抗衡。况且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