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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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等等我呀。”成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人却很快窜到陆探身前，仰着头问：“师尊能用缩地术吗，福儿累了，不想走路。”
陆探的目光扫过一旁眉心贴着隐身符的长笑，又落在成赋身上，伸手拍了拍成赋的头：“你连金丹期都不到，用缩地术你必然会四分五裂，身首异处。”
“真讨厌。”成赋嘟囔着，却没指明是讨厌缩地术的限制，还是讨厌陆探的吓唬。
“管好长笑，不远的，跟我来吧。”陆探收回手，抬头看向已经洒满阳光的天际，眼中银光一闪而过，将心中复杂缠绕的心绪通通深埋。
成赋看着陆探的背影，又扭头看了一眼茅草屋旁的土坡，站在原地沉默少许，才快步跟了上去。
“福儿，你现在看得见长笑吗？”陆探偏头看了眼成赋，又看了看跟着在成赋身旁，走路有些别扭的长笑。
“看不见呢。”成赋摇头，“福儿修为太差了。”
“那你想看见吗？”
“自然是想的。可福儿现在只是筑基中期，想看破隐身符，应该得筑基巅峰才行吧？”成赋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
“那此番，你可愿好好修炼？”
“可再怎么样，也无法在试剑大会前达到筑基巅峰吧。”
“只要你想，就可以。”
“师尊，福儿算是明白了，你分明就是带福儿下山来修炼的，才不是带福儿玩的。”
“修炼好了，方能洒脱地玩，对么？”
“对什么对......修炼了又得修炼，天天岁岁，无穷尽也。”
“嗯？”
“对对对，师尊说的都对。修炼真是太好玩了，我最喜欢修炼了，又可以修炼啦~”
“口是心非。”陆探没忍住回身敲了敲陆探的脑门，”跟好了，别迷了路。“
”那长笑也要麻烦师尊多照看一二噢。“陆探看着成赋往长笑的反方向看过去，嘴角轻轻翘起来，继续领着成赋和没人能瞧见的长笑在这方天地慢慢行进。
路途确实不远，可却很刁钻。
从荒芜的阔地到遍布雾气的河边，从摇摇欲坠的木桥到刀刻斧凿的悬崖。
陆探停下脚步的时候，成赋满脸的迷茫还未褪去。
高崖离金乌很近，强烈的光照哪怕在早春也让人浑身遍布灼热之感，偶有微风吹来一丝凉意，却又很快更觉燥热。
“福儿，跳下去。”陆探站在悬崖边上，半个身体都几乎掉在外面。
尽管知晓陆探修为高深，还是看得成赋额头冒汗，却没想到，陆探开口竟是让自己跳崖。
但成赋这么多年胡作非为，并不是狐假虎威，他看了眼陆探，走到崖边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红衣猎猎，姿势潇洒，却惨叫连连。
陆探有一瞬间的怔忪，他没想到成赋什么都没问就跳了下去，他连护体盾都没来得及给成赋套上。
看着悬崖下那快速变小的红衣少年，陆探飞快地跟着跳了下去，如蛟龙出海，眨眼间便将急速下坠的成赋搂进怀中，调转方向，让成赋在上，自己在下，并加上了护体盾。
成赋口中尖利的叫声戛然而止，缩在陆探的怀里闭上眼睛，默默蹭了蹭。
悬崖很高，坠落的时间却很短，在陆探的后背即将撞在地上时，护体银光轻闪，下落的势态便骤然停住一瞬，才轻缓地散去。
陆探抱着成赋安全着陆，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身旁重物落地的声音夹杂着一声闷哼。
成赋侧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见，入目全是土黄的碎石。
“是长笑。”陆探将贴着隐身符满身狼狈的长笑看得清楚，显然长笑是跟在他们之后跳下来的。
“长笑，你疼吗？”成赋忙从陆探身上爬起来，手在慌乱间撑在陆探胸膛，膝盖更是抵在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陆探的脸瞬间涨红。
好在只是一瞬间，成赋就站了起来，往长笑的方向跑过去。
陆探支起身，尖锐的碎石陷进他的掌心，反而让陆探心中的火消退不少。
那边的成赋还在对着看不见的长笑嘘寒问暖，这边陆探已经走过去，拽起成赋的领子提溜着，顺着崖壁往里走。
“他是泥人，不会痛。”陆探边走边说，对自己的分身没有丝毫怜惜。
“他是辅佐你的，不是占据你心神的。大可不必将这么多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陆探松开抓着成赋的手，替他理了理被自己抓乱的衣衫，语重心长地道。
“可长笑是你的分身，自然要好好对待。”成赋反驳道，偷瞄着陆探愈发冷峻的脸色，声音也小了下去。
“那他也不是我。你要清楚什么是你想要达到的目标，什么是达到目标的手段。被风景迷了眼的人，是走不到目的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