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正坐在耿月朗的单车后座,紧张兮兮地皱着眉头,冰凉的小手圈着耿月朗的腰,力气随着靠近他家而不自觉加大。
“别怕。”耿月朗知道他怂,轻声安抚了一句。
“我真的不能去你家。”乔途大着胆探出头,仰视他的侧脸,“我还有妹妹。我......我走了, 他会打妹妹。”
别说去同学家了,从小到大,从没有哪个同学愿意接近他。
除了妹妹和妈妈,他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
为什么耿月朗突然就要把他带回家?
“那就把你妹妹一起接走。”耿月朗不假思索。
他们耿家不缺这两双筷子,再说家里那老爷子不是整天念叨要是有乖乖听话的孙子就好了。
这下子给他带回去个“乖孙子”,还附赠“乖孙女”一个,看他还怎么嫌弃!
乔途拗不过他,紧张的情绪慢慢转变为担忧。
那个被他叫做爸爸的人凶狠异常,还时常发酒疯,万一他连耿月朗都打,该怎么办?
正想着,耿月朗突然一个急刹车,把单车稳稳停在他家门口。乔途的继父名叫张尚生,在镇上一所纺织厂工作,收入微薄,又喜好喝酒,年轻时没姑娘看上他,打光棍到三十几岁,才经人介绍与乔途的母亲搭伙过日子。
原本以为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没想到那女人是个病秧子,没几年就死了,还留下两个拖油瓶给他。
他越想越气,只能把气都撒在两个孩子身上,动辄打骂。
耿月朗来之前,已经打电话给远在B市的好友,严格来说,是原主的好友,他熟悉这个世界的手机后,第一时间就搞清楚原主的人脉,他觉得这对他以后的生活非常重要。
正好这次不就用上了,让他好友查清楚张尚生的资料,结果听到这样的结果,他更加气愤,坚定要把他们兄妹“捡”回家的决心。在张尚生在镇上工作的那个纺织厂,是耿月朗父母早年的投资,虽然现在已经不指望这个厂挣钱,父母手上却还握了大头,厂长每年还是要象征性汇报工作。
抓住这个点,耿月朗立马打电话给厂长,非常少年老成与厂长谈判,让他暂时把张尚生开除。
失去了安身立命的工作,耿月朗就不信他不急。
至于仗势欺人这回事,完全不在他考虑范围,因为欺的如果是恶人,何乐而不为?
此时刚进家里,两人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应当是张尚生被开除了借酒消愁,又在发酒疯。
乔途真的急了,回头握住他的手,哭丧着脸: “快走。他发了酒疯打人可狠了。”
乔途这才认真打量他,虽然他只比自己高了一一个年级,可是他的个头高大,身材也很好,健硕有力,不像自己跟白斩鸡似的,一只手就能撂倒。
这时,张尚生听到外面的声响,拎着啤酒樽,脚步踉跄出了门。
“小兔崽子。”
他对着乔途凶巴巴吼了一句,晃晃脑袋,抬着手朝他走来。
那是要打人的姿势。
乔途潜意识里对他怕得要命,这会儿也不敢躲,缩缩脖子,抖着身子,闭上眼等待一顿毒打。
然而这次,他没等来往常般的疼痛。
睁开眼一看,耿月朗正握住张尚生的手腕, 一把将他甩了出去。
“哪来的小混蛋多管闲事?”6154514445
张尚生被甩得退后了几步,酒醒了几分,才发现身旁多了一个少年。
耿月朗冷冷扫了他一眼,回头对乔途说: “去收拾东西。”
“啊?可是.....”乔途实在不放心他们独处,万- -打起来怎么办?
要是耿月朗能打赢还好,要是被他继父揍了就惨了。
“走。”耿月朗声音很冷,乔途咬着唇,有点害怕。
“这是哪来的毛头小子?”张尚生走过来,趁耿月朗不备,揪着乔途的头发,欲要把他拖走。
耿月朗一看,气猛地往头上冒,直接一 脚往张尚生肚子上踢,把解脱出来的乔途护在身后。
乔途愣愣看着耿月朗的后背,心中一暖, 眼里溢出泪水。
“去收拾东西,我跟他谈谈,没事的。”
乔途想了想说:“那.....要是打不过,你就跑。
“好。”耿月朗被他这句话逗笑,揉揉他的头,把他往房间里塞。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张尚生忍痛骂道。
乔途被耿月朗关进房间里,门一关他完全听不到外面说话的声音,他急得团团转,哪里还有心思收拾东西。
大约半个小时后,门咯吱一声从外面被打开,耿月朗面无表情走了进来。
乔途打量了他半天,见他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走吧。”
“嗯?”乔途探头往外看,已经不见张尚生的影子。
耿月朗没理他,自己动手把他的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