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月朗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一月有余。
当时,他中了敌军的埋伏,身中一箭昏迷过去,醒来后便到了这里。
长期领军打仗养成他处变不惊的性格,即使来到这个没有打打杀杀,没有等级分明的世界,他还是很快就适应了。
唯一令他不适应的,是这个学生的身份。
学生,某种比摄政王还累的生物。
他们每天起早贪黑抱着课本埋头苦读,按时按点,上课,是他见过最自律的人,要是换成他们那个世界,这些人不中状元才怪。
不过,也不是每个学生都如此优秀,
比如他。
应该说,他这具身体的前主人。
据他一个月来的了解,他父母是从这个小山村出去的优秀企业家,具体有多优秀他也不知道,只是在那个被称为电视的小盒子里,他经常看到身体前主人的父亲。
而他,作为一个令人羡慕的富二代,却被父亲丢回了老家的小山村,在这边镇上的高中混着。原因是他在原来的学校参与一次斗殴,把同学打得头破血流,父亲一 气之下把他转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劳改”,让他的爷爷管教。
这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刚上高二,到了这个学校也没有惹太大的事,就是翻墙逃课,顺带以过硬的拳头收了一群小弟,每日不苟言笑,对谁都爱答不理,也从未主动招惹麻烦事,除非别人犯了他。
他来了之后,也没有特意去改,还是随心所欲过日子,反正那些课本,上的字他看不太懂,尤其是英语课本,那都是些什么鬼画符,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好在,身体前主人也是个学渣,成绩差没人说什么,只要不惹事就好。
就这样,也没人发现他的不同。巧的是,这个少年与他同名同姓,他也算少了一个要适应的东西。
这天,他嘴里叼着一根油条,骑着自行车,一边放荡不羁嚼着油条,迎风往学校去。
经过学校附近的小巷子时,他听到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在惨叫,紧接着是一 群人带着恶意的笑声。
耿月朗知道,应该又是哪个倒霉鬼被欺负了。
这个学校有一部分与他一样不服管的学生, 可不是每个都像他这么有原则,比如巷子里那些,就以欺负弱小为快乐。
这是耿月朗所不齿的。
他踩着车匆匆而过,好奇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子缩成一团,被一群同样穿着校服男生围住,有的捏着他的脸,有的直接一脚踩在他的手上碾着,还有的正抢着他的书包,不知在翻些什么。
那人哭红了眼,紧咬着唇忍受这一切,身体不停发抖。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时,他的心猛地跳了一 下,脑袋还没来得及思考,手已经鬼使神差地让自行车掉头,直接冲进巷子里。
那群人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看来人是耿月朗,都恭恭敬敬喊了一声;“朗哥。”
被欺负的人见又来了人,紧张地看了他一眼,垂下头紧攥着小拳头,一动不敢动。
“谁?”他还坐在自行车上,大长腿一只踩着地面,一 -只踩着脚踏板,扬扬下巴,居高临下问。
“乔途,高一三班的。”马上有人狗腿抢答。
“哦?”耿月朗把单车扔到旁边,“砰”的一声把墙角的人吓得抖了抖,缩了缩脖子,头又低下去几分。
耿月朗穿着白色球鞋,几步来到他面前,一 -眼看到他露出的胳膊、脖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淤血, 右手手腕往上一点,还有一道深深的口子,渗着血,如蜿蜒攀爬的虫,十分丑陋。
“你们可以滚了。”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耿月朗的心瞬间揪成一团,隐隐发痛。
“啊?”那群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耿月朗一 个眼刀杀来,带头的摸摸鼻子,不情不愿带着人走了。
乔途听着他们走远的脚步声,松了一口气,目光触及面前出现的白色球鞋时,一颗心又提了上来。
他害怕地咬着唇,不敢看耿月朗。
这时,耿月朗突然弯下腰,捡起他的书包,把撒落一地的课本捡了起来,帮他装回书包。
乔途愣了,傻乎乎抬头看他。
只见眼前的少年身材高大, 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配上他英俊帅气的面容,整个人散发出年轻的朝气。
乔途认识他。
他是高二的耿月朗,听说他也是个坏学生,却是个没欺负过他的坏学生。
“起来。”耿月朗回头一看,跪坐在地上的人终于抬起头,那含着泪的眼睛很大,皮肤白白嫩嫩,看上去很可爱,也很软,怪不得会给人欺负。
乔途接过他递过来的书包,还处于蒙楞之中。
耿月朗.....这是救了他?
他到学校这么久,有多少同学目睹他被欺负而无动于衷,他是第一 个站出来的人。
想到这儿,乔途刚守住的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流。
“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