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反问道:“殿下为何这样问?”
“你我交流不便,若我夜夜拜访,恐怕沈先生白天会睡眠不足,长久下去,怕伤了你的身体。”
燕翊这话说得,倒是心细又体谅,就像他真的完全出于沈酌的哪方面去考虑。
沈酌只是淡然的勾唇,“祈王殿下的下属那么多,有什么话派人传信便是,殿下的公务繁忙,岂敢劳烦殿下亲自前来。”
燕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沈酌,他轻笑了声,“沈先生也清楚我生性多疑的性格,所以我信得过的人并不多,有些事情,还是要亲力亲为我才能放心。”
“所以…”燕翊停顿了片刻,又道:“沈先生意下如何?”
沈酌沉思了片刻,“淮南王殿下尚未娶妻,我还是他的教书先生,恐怕…”
沈酌的意思不言而喻,燕翊紧紧的盯着沈酌,试图用锋利的眼神,看破沈酌包裹了千万层茧丝的心。
“你害怕他发现我们的关系,却又要在最危险的院子住着,沈酌,你是怎么想的?”
可沈酌的心哪里有那么容易被看穿,他语气平淡的答复着,“书里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燕翊只是冷冷的笑了笑,“最危险的地方可不全是安全的地方,还是存在风险不是吗?那为何不一劳永逸,选择永远安全的地方。”
见沈酌沉默的模样,燕翊伸手罩住了烛火,火光全部拢聚在他的大掌里,整个厢房又陷入了黑暗。
接着,暗夜的房间里响起燕翊的声音,“若某天夜里,他忽然看见你房间的灯火亮着,他推门看见了我们,他会怎么想?”
然后燕翊收回了掌心,火光散开,厢房内又恢复了昏暗的烛光,“若搬出去,也不意味着沈先生不再是他的教书先生,授课的时辰还是得来,不过是多了趟路程的时间,而且我与沈先生议事,也会方便很多。”
燕翊说了那么多好处,无非就是想让沈酌有所动容,沈酌若还不表示些,恐怕燕翊就会怀疑到燕巍的身上来。
他会怀疑,沈酌冒着风险,也执意留在淮南王府的理由,难道真的是因为兰妃的遗愿吗?还是因为沈酌放心不下燕巍?
若燕翊知道了燕巍对沈酌是不一般的存在,那他必定会算计到燕巍的身上来,这是沈酌最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他希望,燕巍能远离这些钩心斗角的事,更不愿别人算计他。
所有的肮脏事情都由他去做,沈酌会踩着所有人的尸骨,将皇帝位双手奉上,燕巍只需要干干净净的保持初心,一帆风顺的登上帝位。
沈酌如了他的意,他装作有些心动的问道:“若能搬出去,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那是甚好,只是京都城的府宅,又岂是我这个无名小辈能随意拥有的。”
沈酌愿意接纳他的意见,燕翊倒是满意了不少,“沈先生想要一套宅院,那还不简单吗?择日沈先生去挑一处满意的宅院,无论是哪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沈酌也不着急,他客气的推辞着,“殿下的礼太重,我无功不受禄,怎么能白收。”
燕翊闭眼,他轻摇头,“你帮我解决了多年的心头大恨,一处宅院对一位皇子来说轻如鸿毛,谈不上什么。”
燕翊睁眼,他深沉的眼眸蛊惑着沈酌,“只是要看沈先生愿不愿意了。”
翌日的清晨,充满着书香气息的清书房内,有着一站一坐的两人,坐着的人正认真的抄书,而站着的人则是认真的看着抄书的人。
沈酌站在一旁,他手里翻阅着书籍,每当看累了,或是不想看了,就转移视线朝着燕巍的身上看去。
燕巍正认真的抄写着书,他低眼抿唇,专注又认真。
眼前的翩翩少年郎似乎更成熟了些,他的轮廓线更为的立体,也褪去了不少的稚嫩。
不得不承认,燕巍早已长大,沈酌心里的小屁孩燕巍早已消失,永远停留在过去。
看着他的同时,沈酌也在感慨时间都流逝。
而沈酌从未如此认真的打量过燕巍,所以抄着书的燕巍自然能感受到沈酌不寻常的注视。
任谁被心尖上的注视着,也会变得紧张和不自在,所以燕巍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变僵硬。
他在想,用什么姿势和什么神情去抄书,才会更加的英俊潇洒。
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着,然后又因为变扭的姿势,他抄写的字变的扭扭歪歪。
沈酌见状,便用折扇敲了敲他的额头,“殿下能否专心点?”
沈酌敲的不轻不重,燕巍却装作很痛的捂住额头,他委委屈屈的道:“还不是因为先生一直盯着我看。”
沈酌轻咳了一声,“我不看了,殿下认真写。”
燕巍只是开着玩笑,他巴不得沈酌全身心放在他身上,“先生我说笑的,你想看就看。”
这话说出口,总觉得怪怪的,但燕巍却没怎么思索,说完就在那朝着沈酌笑着。
沈酌低看,忽然拿起了燕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