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头,沈岁安走到白言月房前见灯火未熄,便轻轻呼唤了声。
“文琛,睡下了吗!”
言语间手里扬起一团银光,银光直射屋内。
听见门外的声音,原本正要放下书欲起身相迎的白言月,被这银光击中身子变得软塌下来,栽倒在了地上。
沈岁安推开门,见白言月跌倒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他挪到床上,盖上被子从他怀里摸出那块玉佩,有些百感交集的望着他。
此次妖魔之战就已经有人怀疑上九溪宗了。
文琛,倘若你此次前去露出马脚,定会坐实了九溪宗勾结妖魔一说。
白言月为人孤傲冷寂,他不屑于去伪装,要是让他夜闯玄境宗,定是直接提着那顶三瓣红梅白剑,可这样一来谁人不知是九溪宗白长老。
落人口实,损害名誉。
他不愿意外人拿异样的眼光看白言月,他始终觉得白言月是一个皎皎明月的君子,沈岁安不想外界对他有任何闲言碎语。
其实先前白言月对自己的心意,他不是不明白,拒绝他,并不是因为沈岁安厌烦他。
相反的是,沈岁安每次见到他心中都是欢愉的。
世人何止万千,悠悠众口难遮,沈岁安不想白言月因为他臭名昭著。
就算他此生无法成神,沈岁安也想让白言月成为一代宗师,名流青史受万人敬仰。
见白言月手中紧紧握着一卷轴,沈岁安好奇的从他手中抽出。
原来是九溪宗的密卷。
卷轴中写着,修行者心脉受损,导致气滞血瘀灵力不畅,需辅以外物调和。
再由修为高深者为其打通七经八脉,让原本被阻滞的筋脉,能重新够容纳吸收灵气。
沈岁安又往后翻了翻。
‘朱颜草!’‘白玉参!’‘玄天丹!’‘青芜叶!’
四种药材需以赤焰之火将其炼化。
什么鬼东西,沈岁安寻思着这些药材除了青芜叶他知道,其他的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光是这赤焰之火就只有远古妖族那位才有,就算那位没被封印起来,也不会轻易把这东西借给别人。
即使心脉修好了,他还缺了一道生魂,生魂没了早晚要么和沈洋酒一样神志不清灵力衰弱,要么就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和现在的区别就是早晚之差罢了。
客栈外,沈岁安隐去容貌改变音色,卸下手中银环放入怀中,从虚空中幻化出一柄普通长剑,踏上长剑前往玄境宗。
来到玄境宗门前破开宗门结界,身如惊鸿飞燕一般,从房顶跃到门内。
沈岁安根据玉佩指引的方向来到了欧阳尘的房前。
果然!
白言月说的没错,是欧阳尘把人藏起来了。
沈岁安在手中幻化出一道火焰,他一甩手,火焰立刻脱离了他掌心,朝着四面八方散去,慢慢灼烧开来。
“阁下何人?竟敢夜闯我玄境宗。”
欧阳尘雄厚的声音从屋内传到沈岁安耳边。
“我是你的祖宗!”
听着这十足灵力的传音功,沈岁安暗道:这人不好对付!今夜想必得吃些苦头了。
沈岁安手中长剑对上欧阳尘那把黑色铁剑,长剑瞬间被砍成两节。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咻!咻!!!’
原先蛰伏在房顶上的弓弩手收到欧阳尘的命令,一齐朝着沈岁安射出长箭,纵使沈岁安身手再灵巧,可一边要应付欧阳尘一边又要躲过朝他射来的弓箭,着实也有些费力了。
一个不留神肩膀就被射中,背后也被欧阳尘猛刺一剑。
黑剑灵力十足招招致命,箭雨下两人身形不断变化。
沈岁安长剑被他砍断了又不好拿出梨白,只得空手接招以柔克刚,柳絮般的身姿在夜空中穿梭者。
眼看火势渐渐变大沈岁安拔出肩膀上插着的两三根长箭,吐了口血笑道:“欧阳尘你还不去救火,可别为了我得不偿失啊。”
原本只是为了气气他,没想到欧阳尘真的下令,命人撤离,临走前还隔空给了沈岁安一掌。
沈岁安不敢暴露,只能伸手硬生生的接下。
‘噗!’
见欧阳尘转身没再和自己作对,沈岁安边走边呕血,根据玉佩指引的方向去救人。
来到欧阳尘的卧室里,顺着玉佩的指引来到一扇屏风前,沈岁安凝眉手中扬起银色光束破开屏风的结界。
铛铛铛!!!
一只精巧的琉璃小碗滚到沈岁安脚下。
十几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齐刷刷盯着他。
为首的少年就是九溪宗大弟子池澜,他很收起惊讶的神色,放下手中的琉璃小碗,起身礼貌拱手道:“你是?”
看着桌上小巧的琉璃碗和精致的菜肴,沈岁安捂着胸口哗哗流出的鲜血,嘴角有些颤巍巍。
沈岁安心想:你们这是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