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铜镜前,镜子前蓬头垢面的男子,眼神仍旧是痴痴呆呆的,毫无聚焦的望着远方。
他的衣服不知道是多久没换过了,一股馊臭味扑面而来。
让那两徒弟烧了些热水端过来,看着面前曾经那个意气焕发的哥哥变成了,这般模样囚首垢面的样子,实在让他心疼不已。
沈岁安细细梳开他那杂乱的头发,把遮住眼帘的发丝往后拨了拨。
“哥,我回来!”
原本眼神空洞的沈洋酒好像回过神来,呆呆的看向他小声道:“岁安?”
听到哥哥的呼喊他的泪腺再也忍不住,泪珠子源源不断流下来。
“我是岁安,我是岁安。”
沈洋酒愣愣道:“岁安,爹没了。”
一时之间两兄弟紧紧拥抱着,沈洋酒身上呕吐的污秽物全部沾到了沈岁安身上,但他视如无睹,他就想好好抱抱沈洋酒。
原本以为遇到他们是自己的幸运,却没想这份幸运转瞬即逝,自己连抓住的机会的没有,在这世上只剩下哥哥了,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咚咚!’
门外传来谢成安敲门声。
“进来!”
谢成安拎着两桶水进来的时候,见到宗主趴在师尊肩上啜泣的声音,心里也生出几分悲伤之情。
谢成安:“师尊,水已经烧好了。”
沈岁安点点头:“辛苦你了。”
两人将沈洋酒扶进木桶内,帮他擦拭着身上的尘垢。
刚揭开衣服就见到,沈洋酒背后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直达腰上,心中生出三丈火,转头看向谢成安。
“这是怎么回事?”
谢成安悲愤道,前几年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批人来宗里闹事,有时候是十个,有时候是二十个,但......
几年前,就在沈长宴带走北至以后,宗门世家一口咬定南沧宗勾结妖族。
除了天阳派和九溪宗以外,叫得出名的弟子,叫不出名的,都会来南沧宗闹上一通。
轻则满口污秽之语,重则打伤门内子弟,自然身为宗主的沈洋酒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子被旁人欺负了去。
那些人来一个他撵一个,来十个他撵十个,可也经不起数月的折腾。
就在沈洋酒一边忙着寻找沈长宴和北至的下落,一边想法子救活沈岁安的时候。
原本只是手下弟子隔三差五的来挑衅。
可那天几个宗门宗主亲自带着弟子过来,质问沈洋酒,那两人在哪,沈洋酒说不知道。
这群人就认定了是沈洋酒私藏起来,宗门世家一齐讨伐南沧宗,要么交出人来,要么就以勾结妖族的罪名铲除南沧宗。
随后一场大战展开,沈洋酒就算修为极好,一波波下来早已精疲力竭。
好在白言月带着九溪宗弟子出现,力保南沧宗。
那群人竟然认为九溪宗也勾结了妖族,但是也忌惮他们,毕竟为三大宗门之一。
这场闹剧终于也稍微平静一段时间。
在第二年传出沈长宴的死讯后,宗门世家就算相信南沧宗没有勾结妖族。
但是看到曾经繁盛的南沧宗变成了这个样子,谁不想拉踩一下,就连端水烧火的,都会过来嘲笑一番。
坊间经常可以听到:
“我昨日揍了他们几个弟子,压根没人敢反抗一下。”
“这算什么,我今日来把他们那个什么沈仙师二徒弟踩在脚下,你们知道吗,他就像狗一样趴在我脚下,一动不动。”
“是吗?兄台如此神武。”
“过奖,过奖!”
“那些人还不如我们宗门倒夜壶的,哈哈!”
“哎,好好的一个宗门就这样垮了。”
“谁让他们站错了队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看着那条骇人的伤疤,沈岁安双目充满怒火:“是谁伤了哥哥?”
谢成安:“是玄境宗宗主,欧阳尘。”
沈岁安:“玄境宗?”
谢成安解释道:“在您昏睡之时,各地创立了许多宗门世家,这玄境宗就是其中一个,位于北境,和焚天门的宗主为同胞兄弟。”
“据说他们宗主欧阳尘曾经做过北清宗的客卿,在北清宗覆灭之后,玄镜宗便创立了。”
沈岁安思索片刻似乎并不记得欧阳尘这号人物。
可沈洋酒身上骇人的伤痕,让他心中燃起阵阵杀气。
“师尊,饭做好了。”
谭青遥端着刚做好的饭菜过来。
看着这两个小徒儿温声道:“你们也去吃吧,这里有我。”
“师尊......”
谭青遥回首,恳切的望着沈岁安道。
沈岁安:“怎么了?”
谭青遥:“师尊会去吗?”
少年眼中燃起一团熊熊烈火,这是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