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起大概保持这样的表情持续了十几秒，以一声轻笑作结，似乎看透了李向天的小戏法，戏谑的眼神仿佛是老叟戏顽童。
他扭头看了一眼手机，低声说：“太早了，再睡会儿吧。”
李向天像是完全没有困意，两颗宝石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凌起。
林凌起被注视地有点无奈，只好抛了一句：“你怎么总是盯着我看？是不是看上我了？想给我生几个？”
这招对付面前的小野狗果然有效，激将一下就耷拉了耳朵，哼唧一声拱了回去：“你有病。”
病吗？
林凌起知道李向天只是咕哝一下，但是他眼神直接就沉了下来，自嘲地笑笑，闭上了眼。
苦涩慢慢泛起在舌根。
倘若他真的是病了，只怕相思成疾寻尽天下，除你以外，药石无医。
·
第二天早上李向天没课。
于是他自动pass了早上，一觉睡到十点多。
其实十点多也不是李向天自愿醒来的，他是被吵醒的，睡着睡着耳边就传来噼里啪啦的煎炸声音，像是谁在厨房里倒腾着什么。
开始的这些都是小case，睡觉不要命的李向天完全可以换个姿势继续和周公下棋。
但是，空气中逐渐开始弥漫起了菜的香味......
甜而鲜香的红烧肉、浓郁的鱼汤、还有一阵阵凉拌菜的清香......
李向天睡不着了，他必须要起来了，因为他光闻着味儿已经快饿死了。
睁开眼睛三下五除二套好衣服站起来，搭着拖鞋慢吞吞地凑到厕所去洗漱，然后和托着一盘子红烧肉的林凌起擦肩而过——
李向天走不动了，他看着菜眼睛都直了。
老天有眼，在因为抗疫而封锁人流的大学里，居然还可以见到一盘子有模有样的红烧肉，而不是食堂大妈打过来的马赛克。
“快去洗，”林凌起伸手在他呆滞的视线上晃动了两下，提醒道，“收拾完吃饭。”
李向天点了点头，接着应该是用了他这辈子最快的洗漱速度快速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蹲到饭桌旁边等饭。
林凌起出租屋的空间太小，不能同时兼具书桌和餐桌，所以他买了一个可以折叠的小桌子既可以当餐桌也可以当书桌，只不过每次吃完饭以后这个小桌子都要和碗筷一起洗一遍油——但是似乎林凌起并不觉得麻烦。
说不清是早饭还是午饭，林凌起做饭的时候完全就是因为自己饿了，所以做点菜吃，顺便试试李向天的胃。
储存不多，三菜一汤，端上来的时候自家宝贝已经开始动筷子了，他用围裙擦了擦手，然后也坐过去吃饭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之前吃的菜味道都不赖，其实这些菜品放到林凌起的嘴里并没有多么惊艳，但是看面前的李向天一副饿虎扑食能干三碗的样子，他默默汗颜并觉得自己可能还真是宝刀不老。
一顿饭下肚，李向天撑地直打饱嗝。林凌起没吃多少，站起来自觉地收碗擦桌子。
“你这儿能再安个床吗？”李向天突然发问。
“嗯？”林凌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想搬家了，就住这儿吧，他妈的，伙食吃的我要流泪了，”李向天靠在墙上，一脸欣慰，“我终于可以摆脱食堂大妈手上的猪饲料了，可喜可贺，回去买个鞭炮放一放。”
“安床肯定没位置，”林凌起假装很淡定，一边漫不经心地刷碗一边回答，“你要是不介意和我一起睡的话，吃饭无非多双筷子，住多久都没问题。”
“问题不大，我待会儿就回宿舍去收拾行李，”李向天坐在椅子上站了一下又坐回去，“吃累了，我歇会儿。聊聊昨天的成果吧——让你帮我在学校处理事情，可你昨天好像爆料不少，洗的蛮白啊小公子？”
林凌起听到了话里的反讽味道，还是不动声色：“你昨晚也还可以，业绩不错，论坛都快被这瓜刷炸了。”
李某人愣了一下，屁股就开始痛了。
“你有病？你闭嘴，不准说那个！”
“听说某李姓男子增肥到三百斤一屁股坐断床......”
“我来揍你了啊！”
看着李向天满脸涨的通红，就差一下子站起来过来挥拳头了，林凌起迅速收回了话茬：“对不起，我道歉，我的问题，原谅我。”
他蒙了一下，可能是没意识到林凌起会道歉，还道歉地这么快，手堪堪举起了一下又放下，开始说正事：
“说正经的，我昨天去了一趟鹅厂，我估计那地方有玫瑰花的可能性不大，一个油腻至极的中年大叔和一个邋遢无比的中年妇女——估计买玫瑰花的钱都会用来买酒喝。”
林凌起点点头，接话道：“那么鹅厂出现玫瑰花pass掉，考虑另一个情况，万一是鹅在玫瑰花的地方出现呢？”
他说着从手机里调出论坛的一个帖子，递给李向天。
李拿过手机看帖子，只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