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钱彦礼一面,傅梓文的心情就好了许多,但仍是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涔见了,就走了过来,蹲下身,见四下无人,悄声问道:“怎样,那位先生认出你了吗?”
傅梓文缓缓地摇了摇头,但手抓紧了冷涔的手,指尖迅速在他的手心画了一个符号,道:“没有,你也知道,我不敢跟他相认的。且不说这里有很多钱彦俊的人,光是我自己的身体,就很难离开这里。”
冷涔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道:“别难过,会好起来的。”他拉起傅梓文,往大门那边走,还没走出去,就被佣人拦住。
“您不能带他出去。”佣人的脸是没有表情的,看起来吓人得很。
今早钱彦俊就出去了,这里只有他和傅梓文,还有看着他们的人,这是个好时机,他可以带傅梓文离开监视范围,单独谈话。
“我只是带他出去走走,散散心,要是傅梓文闷出毛病了,你们谁都负不起责任。”冷涔增强了气势,毫不畏惧地看着那个佣人。
“可是……”佣人有了一丝的犹豫。
“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冷涔沉下脸,推了她一把,拉着傅梓文往前走,又不停地警告其他的人,“你们谁都不许跟过来!”
他拉着傅梓文,脸色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傅梓文愣了愣,又在心里偷笑,这气势倒是和生气时候的钱彦俊一模一样。
“你还笑!”等走到庄园里没人的地方,冷涔一屁股坐在秋千上,很是生气。不过很快,他就严肃起来。“不过,那天你出去之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梓文靠在秋千上,道:“钱彦俊原本是想看一场狗血的戏,想让我出现在钱先生面前却不与他相认,看他错认、错过,这样他心里才痛快。可是,他似乎是不清楚,两个人相熟的人,无论如何,总有一些东西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比如一句话,一个眼神。
“他从小就很孤僻,几乎是没有交际的,也难怪他会这样想。”冷涔看着脚下的草地,不禁回想起几年前他住在钱彦俊家隔壁的时候。
那时候的钱彦俊还是个小可怜,一个人沉默地坐在公园里,一坐就是一下午,等到他外婆发现他的时候,都已经是黄昏了。
他想,大概钱彦俊会变成这样,也有自己不道而别的原因在里面。他是钱彦俊唯一的伙伴,却在一个夏天,悄然离去。
冷涔沉默了一会儿,傅梓文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便安慰道:“这也不全是你的问题,扎在他心里的那根刺是钱家,你没必要自责,况且你现在也在被他折磨,不是吗?”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冷涔避开了这个话题,问道。
傅梓文劝不了他,也就不再提。“钱彦俊会带我去见钱彦俊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在下一次之前,我们得知道这几天钱彦俊一直外出是为了什么。”
“这个你不必担心,他对我没有什么防备心,我可以去向他套话。”冷涔回道。
“行,希望一切顺利。”傅梓文对他一笑,与他握了手。
两人都久违地笑了,笑得那么轻松,仿佛下一刻,他们就要随风离开这里,获得自由。
玫瑰园外,一个人影已经站了许久,在听到这般的笑声时,才转身离开,若不是地上落了一朵玫瑰,仿佛这里从来没人来过。
夜,钱彦俊穿着一身西装回来。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傅梓文给冷涔递了个眼神,便自己上去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家具是白色和灰色,除了窗边的那束红玫瑰,就全是冷淡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他看着那一束玫瑰,忽然觉得,钱彦俊就像是一枝带刺的玫瑰,美艳而危险。
时间紧张而仓促地走过,直到三日后,傅梓文才从冷涔口中得到消息,钱彦俊最近似乎是在筹办一次宴会,而邀请名单里就有钱彦礼。
这是一场难以避免的鸿门宴,钱彦俊肯定会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次宴会里。而傅梓文自己,就是引诱钱彦礼入瓮的诱饵。
听到这一消息后,傅梓文整日提心吊胆,见到钱彦俊时,也生怕他说出让自己去一场晚宴的话来。可他心底又无比坚信,他们都会渡过这一次难关。
清晨,用过早餐后,钱彦俊却没有离开,而是拿着把花剪,在花园里修剪花草。
傅梓文不敢与他碰面,就独自在房间里看书。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书一页都没有翻过,傅梓文盯着书页,心里却慌得很。
忽然,房间门被敲响,傅梓文猛地回头,就看见了修剪好花草回来的钱彦俊。他的手抓紧了椅背,问道:“做什么?”
“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钱彦俊轻轻一笑,走了过来,道。他今日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少了很多压迫感,眼里的笑意也真诚得不可思议。
他见傅梓文不说话,又笑道:“我只不过想让你再去见我哥一面,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搞小动作。”
他的这番话,说得好像这是傅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