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把被子往身后藏了藏,但还是被蒋桀看到了。
“嗯,”何年低着头,咬了口面包。昨晚怕蒋桀难受过度没人看照,他就一 直守在屋外。吃完早饭,蒋桀去了甜品店,以往都是俩人一起下楼搭蒋桀的车走,但是今天何年留在了小区门口的么)交站牌下。他要去找陈默,今天得把行李从学校搬到校外的分店里。在车内,打开车窗把分店大门的钥匙丢给了他。
“要我给你找搬家公司吗?”蒋桀手靠着车窗,一 边点着烟一边说, “正好把你放在这儿的行李也搬过去。”
"不用了,”何年看着他手里的烟,“我东西不多。”
“那行,我先走了。”蒋桀叼着烟,摁了油门。
“桀哥,”何年忽然抓住车窗,喊住了他。怕夹伤何年的手,蒋桀连忙踩了刹车,皱起眉把手里的烟头往车台上的烟灰缸一摁,头探出窗外。
“你疯了吗?”蒋桀瞪着他,眼底全是熬夜冒出的血丝。
“我.....”何年慢慢松开了手,讪讪道, “我想住在这儿。”
“为什么?”蒋桀有些惊讶, “你和东默不是玩得挺好的吗?跟他住一 起不好吗?"
“不是.....”何年咬咬牙,“我想和你一起住。 如果你又像上次一样喝醉,身边有人照顾的话也会好一一些。”蒋桀本来还很诧异,但听到何年的解释后反而更加烦躁了。
“我是个成年人,可以照顾好自己,”蒋桀揉了下眉心,“不需要你。
“不,”何年坚定道,“你需要。
“傻子,”蒋桀看着他,无奈道,“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犟呢?”
“桀哥,你说的,我们是家人。我会让你回家,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何年说,“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你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我都知道。吴秀给你发短信说要订婚,你不开心,桀哥,其实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跟我说,但是你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呢?是你告诉我,不要把所有的情绪都憋在心里,可是你现在就把自己藏了起来,我看不到真正的你。”
“桀哥,告诉我,把你所有的悲伤都告诉我,” 何年真挚道,”倾诉并不是懦弱的行为,是你信任我的举.....”
“傻子!”蒋桀怒了,那种戳中要害的感觉让他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绪,他捶了一下车窗,气愤道,“你凭什么指点我的情绪?”
真是可笑,他一直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可是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在何年眼底,无所遁形。
“你以为你是谁?我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蒋桀收回了手,摇起了车窗,冷漠道, “别太自以为是。”蒋桀直接开着车走了,何年看着他开去的方向, 腿软了一下,差点摔倒。
不开心的时候发脾气是一件好事,总比憋在心里让自己一个人难受要好。可是蒋桀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在何年的心口上划刀子。
他把蒋桀当做这座城市里最亲近的人,他爱他,所以他不断努力地接近他,可是蒋桀却没有,他对他的爱,连亲人都算不上。蒋桀有着成年人的骄傲,把他当做小弟弟一样看待,总喜欢把真实的自己掩藏起来,然后留下一个完美的躯壳,去应对这个虚无的世界让一个大人在一个小孩儿面前放下所有防备,向他坦白、向他服软、向他哭诉,这本身就是一 件很难的事,更何况这还是一个一直很自傲的大人、一个一直穿着保护壳的大人。
人们生气的时候总容易给最亲近的人带来伤害,因为亲近,所以才能理所应当地发脾气。殊不知,这样反而会拉远他们的距离。=
[桀哥,中午我可能赶不回来了,不过你一定记得要去吃午饭。]
何年上午发的消息,蒋桀一整天都没回。
他整个人都是虚的,恍恍惚惚,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任务,直到吴秀的到来。
她牵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款款走了进来。吴秀保养的很好,即使是快满五十,脸上还是胶原蛋白满满,丝毫没有皱纹的影响。穿着一身丝绸质地的裹身半裙,提着最爱的香奈儿小皮包,戴着黑色太阳眼镜,一进屋,就吸引了一堆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在感叹不知道是哪家有钱人,居然亲自出来买甜点,只有蒋桀默默皱起了眉,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这位女士,”张绍礼貌道, “请问你需要点点儿什么吗?”吴秀没理会他,而是取下眼镜,看向蒋桀的地方: “小桀,"准备离开的脚步因为吴秀的这声称呼而不得不停了下来,他慢慢转过身,冷漠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小桀,”吴秀说, “昨天我发给你的消息,你应该看到了吧?”蒋桀转而看向她身旁的男人,轻蔑道:蒋桀死死盯着这个看起来普通无常的人, “看起来很一般嘛,跟蒋博志相比还差.....”
“至少他心在我这儿!”吴秀忽然大声道,一 -把抓住男人的手,掷地有声道,“至少他爱我,至少他不会出轨!
“你怎么知道1他以后不会出轨?”蒋桀用帕子擦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