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要去哪？”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的工藤，一双混浊的眸子阴恻恻闪动着晦暗不清的光。
工藤关好车门，迎上司机的目光：“米花町2丁目21号。”
司机点头放下手刹，转向灯闪动几下后车子上路。
未到下班高峰，路上行车还算通畅。司机开的速度不算快，他像是想与工藤聊点什么，眼神一直飘忽，不时从后视镜里打量工藤。
工藤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放下手机将屏幕扣向掌心，谨慎道：“怎么了？”
司机一怔，用一种惊讶又稍显突兀的语气问：“你怀孕了？”
……
黑羽切好待会工藤要吃的水果，从厨房出来瞧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他挂电话过去了二十分钟。
黑羽常和他一起散步去那家便利店，按理说坐车五分钟就能到，就算路上堵车有十几分钟也该到了。
指尖不断点进聊天界面又退出刷新，“到了吗”的问句后仍是没有回复。
黑羽蹙眉，退出聊天软件决定打个电话，等待接通的嘟嘟声持续了十几秒。
被人掐断了。
再拨电话，提示变成手机已关机。
黑羽的担忧终于无以遁形，当即冲出家门去找人。
出门碰上灰原下班回家，她从车上下来喊着急急忙忙的黑羽，问他怎么了。
“新一去便利店买卫生纸，他说坐车回来，但上车之后就没再回我消息，打电话手机关机，快半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你先冷静。”灰原蓝眸一敛，沉思道：“你现在沿着去便利店的路去找，他或许有什么事耽误了。工藤一般会随身带着那副多功能眼镜，用博士的电脑应该能找到他在哪，等我确定了他的位置跟你联系。”
黑羽点头：“好。”
原本黑羽心中还有一丝期待，工藤只是被小事绊住了，也许走过做过下个转角就会看见他同水果摊老板说话。
但黑羽刚走出去两分钟，灰原打电话来了。
电话里灰原掩不住焦急道：“工藤还在车上往西郊那边去，你快回来开车去追！”
眼镜上标红的小点正往西郊的沿海大道驶去，距离米花町便利店约有十四公里。前后不到半个小时，黑羽推断，只能是在工藤上车后便直接往西郊方向驶去。
工藤没有阻止，要么是他主观愿意或被迫自愿跟车走，要么……他已经失去了阻止的能力。
无论哪种都让人揪心。
市区路况一般开不了多快，中途换车的可能性不大。
怪盗基德的身份让黑羽对东京的街道线路有俯瞰视角，专挑能抄近路的巷道和外环。
远离市区的外环线，黑羽踩下离合，手上动作迅速操纵杆拨到最大档位，一脚油门飙到一百码。
副驾驶的灰原拽紧安全带，忍不住问：“你开赛车的吗？”
“没有，我的驾照都还在实习期。”说着黑羽脚下刹车与油门配合，利用车子离心力漂移转过一个急弯，速度丝毫未减。
黑羽目光一瞬不瞬，接着道：“但飙车这东西不是一学就会吗？”
早就知道怪盗基德的学习能力强到变态，这份为了救人将安危置之度外的大义凛然跟工藤真是一模一样。
灰原心中暗暗叹气，物以类聚吧，只能祈祷这位怪盗先生驾驶天赋爆棚。
盯着眼镜上的地图，灰原留意到红点的移动断断续续：“他们接近港区速度慢下来了，早上看新闻说西郊几个区部分路段检修，应该是遇到检修关卡了。”
“我们离他们还有多远？”黑羽问。
“两公里不到。”
黑羽放慢车速，在路过某个检修关卡的时候翻窗出去顺了套路面工作人员的制服。
灰原挑眉问：“你想假扮检修人员拦车？”
“嗯。”黑羽示意灰原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位置往身上套制服，一边道：“前面路口左转，保持六十码一直往前开，就能赶在他们前面到港区新大道路口，我在那拦住车，到时候你在车上不要下来，配合我随机应变。”
黑羽扣上工作人员的安全帽，看了看镜子觉得变装不够彻底，又拿了灰原追踪的眼镜戴上。
在港区新大道路口下车，黑羽让灰原将车开到隐蔽地方，拿着交通指挥棒开始装模作样拦截车辆。
追踪眼镜一直开着，地图上的红点离司机越来越近。
黑羽余光瞥见一辆黄绿配色的出租车转弯过来，笑着对正拦下的车主说了句“前方减速慢行”后放走这辆车，随后转身抬手拦住了正面驶来出租车。
黑羽绕到驾驶座一侧的窗户外，摆手让司机放下车窗。
窗户缓缓放下一条窄缝，黑羽从缝隙中打量车子内部，在前后排缝隙中发现了工藤。
他似乎昏睡过去，头靠左边车门失去了知觉。
黑羽心下一紧，面上仍微笑问：“您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