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冷气开得很足，所有浮躁被当头而来的冷风吹得四散，在这十月天里透心凉。
左边墙壁上装着块单向玻璃，供外面的警官观察记录屋里嫌疑人的举止言谈，而里面的人对外面一概不知。
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楠田教授一扫身为高知分子的矜贵和意气风发，双目混浊苍老得不成样。
矢岛清美和山崎洋介坐在桌子另一侧，女孩鞠着手，指尖互相摩挲着坐立不安，后者则面上平静地看着警员门出入，不露声色。
工藤跟目暮警官打过招呼，留黑羽在审讯室外面，自己和高木警官推门进去。
“警官，还…有什么事吗？”矢岛其实想问能不能离开，她能说的都说了，头一次因为杀人案被扣在警局久久不能离开，清白未得证，内心总惴惴不安。
但话到了嘴边又拐了个弯，在场其他两人神色怪异，像是心里藏着事，莫非…案件真有变数？
工藤冲他们点点头，并没有拉开对面椅子坐下，而是立在他们对面：“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想再确定一下，以及……我已经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
后半句话被工藤轻巧带出，他目光灼灼不容质疑。
矢岛悻悻地抬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先从楠田教授开始吧。”工藤稍顿，打开手机划出一张照片递到楠田面前：“学校大门监控拍到你的车昨天下午四点半离开，请问你去哪了？”
楠田额间冒出层层细汗，下唇颤了颤回答吞吞吐吐：“我……不是我在开车…我把车借给朋友了。”
“好。”工藤了然，指尖轻划到下一张照片，接着问：“实验楼有你昨天下午四点十八分离开的刷卡记录，请问你去哪了？之后又是怎么返回305实验室杀人？”
“我…自己一个人去了研究所的办公室准备论文。”楠田声若蚊蝇，目光躲闪明显底气不足。
工藤挑眉：“有人能证明吗？”
“没有！没有！”楠田受不了工藤一再逼问，突然暴起戴着手铐的双手砸在桌上，壮胆似的大喊道：“都说了我是一个人！我后面翻窗进去杀了人，我都承认我杀了人！你还要问东问西干什么？”
工藤眉眼冷了下来，透出些凛然的气息：“有些事我劝你还是自己说出来比较好，这样还有争取减刑的机会。”
楠田张了张嘴无力的颤抖几下，低下头终是没说什么。
“行。”工藤放弃从他嘴里撬话，转向山崎洋介，问：“山崎同学，楠田教授办公室里的氰/化/钾试剂瓶上有你的指纹，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山崎左手扣在桌上，食指微屈一下下敲打着桌面，眉目低垂缓缓道：“有，楠田教授让我们替他进行一些非法实验，昨天我就是在用他提供的氰/化/钾进行实验，他让我用完之后放回他的办公室。”
楠田怒而起身，指着山崎：“你！”
高木眼疾手快按住楠田，楠田挣扎无果泄气坐回椅子上。待他平静后，工藤接着问山崎：“具体是什么非法实验？”
山崎抬起漆黑的眸子看着工藤，语气平静得可怕：“工藤侦探你这么厉害不是都查到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没有得到他的配合，工藤稍有失落，拿出一旁文件袋里的资料甩到楠田面前：“你和你的女儿投资了一家中老年保健品药厂，你们负责提供保健品配方，药厂规模不小市值高达十亿日元。但是今年年初几个老人吃了你们的保健品却中毒住院，他们家人闹事上诉药厂索要赔偿，你一直在找关系压下这事，昨天下午五点你跟政府部门负责卫生医药的的人见面，企图给出一份假的安全证明贿赂政府人员。我们已经向政府部门取证，昨天跟你见面的人也承认了，很快他们的处分也会下来。”
“接着查下去我们还发现，你女儿的博士学位是你窃取学生论文成果换来的，有毒的保健品配方曾在你女儿的文章里出现过。你压榨学生还不够，任由你女儿胡作非为，又让原田和山崎为你做实验，给你的假证明提供实验数据支持。”说到这工藤索性捅破楠田无能的伪装，提高声量道：“有你这样师德败坏的导师间接导致了原田的死，你一力担下杀人罪为了什么？为了警方不发现你们的药厂？为了让你的女儿继续谋财害命？你可真是个好父亲，你简直枉为人。”
人证物证俱在，楠田无法抵赖，高木质问他是否认罪，他沉默半响开口道：“我认，但我要找律师辩护，那几位老人家身体本就不好，我们的保健品只是刚好克了他们平时服用的药…我罪不至死。”
“楠田教授不是凶手，那…凶手是谁？”矢岛虽在询问，眼神却不自觉瞟向了山崎。
山崎脸上三分讥讽留给楠田教授，被周围人瞧着也并未露出任何畏惧。
工藤接了矢岛的话，问：“矢岛同学，你昨天下午离开实验室看到原田在305做实验，他当时是什么神态？在做什么？”
“我只匆匆看了一眼，他当时坐在实验台后面，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他当时确实很奇怪。”矢岛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