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小气,一碗粥都不给!”
程襄垂着头回到屋里,张潇池很贴心地帮他拖出凳子,将勺子也给他摆好。
“趁热,这粥我熬的火候正好,糯而不粘,你要喜欢,我以后每天早晨都给你做。”
“这得多麻烦,怎么能劳累你呢。”程襄僵硬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嘴里无甚味道。
“我愿意为你劳累的,你以后呢,只管享受,其他的不要多说,更不要推辞,什么事情都交给我。”张潇池单手支颐,眼睛弯弯盯着程襄,慢慢欣赏他。
程襄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缓缓地放下勺子,拧着眉道:“你不必的,当初在万剑山庄我根本也没帮上什么忙,况且,况且你……”
程襄一想到对方在当时实际上是隐藏了修为,心里更加难为情,总觉得让人见笑了。
见程襄不吃了,张潇池碰了碰他的手肘:“你再不吃,我喂你了。”
“别!”程襄赶紧自己拿起碗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完成任务一样快点把它喝光。
张潇池单手支着脑袋,斜倚着伸出手,克制不住地顺势摸了程襄的背。
背后传来触感,程襄顿时像只受惊的猫,浑身肌肉紧绷,立刻从座位窜了出去,换个位置,坐在张潇池对面,摆出防备的姿态。
“吓到你了?”张潇池笑着收回手,“我只是想让你慢点吃。”
程襄垂下头,自顾盯着碗里的粥,解释道:“我只是不习惯和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我吃饱了。”
张潇池看了看自己的手,眼梢含笑:“没关系,有些事情慢慢会习惯的,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张潇池说罢起身走到程襄身边,眼中闪过晦暗的神色:“你昨晚是不是哭了?”
程襄无意识地揉了下眼睛,支吾道:“我昨天突然被劫持,夜里有些心悸,失眠了,所以眼睛才这样,并不是哭了。”
“若你夜里心悸害怕,不如我来陪你睡吧。”张潇池的语气十分自然。
“不!我自己可以睡得着,你千万别来!”程襄心里怪怪的,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
“方才还是失眠呢,现下又睡得着了。”张潇池看似随意地夹起程襄的一缕头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为他哭了?。”
“谁?”程襄后仰身体,将头从张潇池手里扯了出来。
“呵,还能是谁,大师兄啊,我昨夜看见他进你屋里了,留了很久才出去呢。”张潇池语调拉长,有意说的很慢,观察着程襄的神情。
程襄的身体有着明显的紧绷,微张着嘴,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昨夜,他又回到了昨夜的怀抱中。
程襄的眼睛瞬间又腾起一层雾气,心里终究还是不舍得啊。
他有些烦,这些人为什么非要提苏玉心,就没有其他可说的了吗?
程襄坐立不安,放下碗,想出去走走,也不在意身后的张潇池。
“程襄!”
程襄抚摸着门,重重地阖着眼:“我去看看阿椿。”
“好,你可以去看阿椿,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无论你受了多大委屈都可以来找我,我不会让人欺负你,哪怕他是苏玉心。”张潇池咬牙切齿道。
程襄无言可对,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程襄离开,四下再无人,张潇池收起了一贯的好脾气,重重地将桌上的碗挥落。
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遍地残破的碎片。
他心里燃起了一团火,苏玉心碰了他想要的人。
“苏玉心,我们走着瞧。”张潇池冷冷地说。
柴封最近总看着这个新加入的张潇池有些怪,表面上和气得很,但总让人感觉冷飕飕的。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柴封单独叫来苏玉心,两个人如旧,琴声自响,烹茶聊天。
“我得先回去,门中还有好多事务。”
“也对,反正你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你娘,她离开这么多年,你不也活得好好的。”
苏玉心放下茶盏:“是因我不知何处去寻,你也说过,天地之大,若她不想见我,我又怎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她。”
“唉,你终于认同我的话了,这也是一开始我为什么不想给你希望,因为太渺茫了。还有一个呢?”
苏玉心抬起头,愣愣地盯着他。
“盯着我干什么,程襄啊,他呢?这媳妇你还打不打算要了?”
良久,苏玉心才正色道:“可他选择的不是我,我怎么忍心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