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弦直觉后颈发凉,像是被凶狠的野兽盯上了。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又挖深了几寸,终于认定了鬼剑已经丢失这个事实。
老老实实道:“那个……你们先停一下,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如何了?”程襄以为他挖到了,如释重负地拍拍手上的灰,看向宋弦脚下的那块泥土,眼神期待。
宋弦尴尬地用脚踩住他刚才挖的地方,绞尽脑汁琢磨怎么将这事说的婉转一点。
程襄看到他故意踩着的地方,站起来将他推开,兴匆匆地弯腰去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鬼剑呢?你也没挖到?”
“哈哈哈。”宋弦干涩地笑了几声,实在演不下去了,只能如实招来,“鬼剑可能丢了。”
“你说什么?!”程襄的声线都拔高了,这种事情可不是随意开玩笑的,“那么重要的东西你给丢了?”
“我也不是有意的。”宋弦摸着后脑,小心打量程襄的脸色,“会不会它自己长腿跑了?”
程襄黑着脸:“一定是你埋它的时候被人看见,悄悄挖走了。你说说你,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东西,不好好收着,非要埋在这荒郊野岭,这下好了吧。”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宋弦表露的这么惭愧,心下也觉得自己冒失,说话重了些。
“算了,事已至此,我们再想办法把它找回来。”程襄看向阿椿,“只是……又要你坚持一段时间了。”
“没关系,旦夕祸福自有命数安排,最令我满足的是身边有你们这些朋友真心愿意帮我,其他的已经无所谓了。”阿椿道。
“当时你埋鬼剑的时候,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比如遇见过什么人?”程襄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周围,没有留下特别的痕迹,看来挖走鬼剑的人做事很谨慎。
宋弦也道:“我见四下无人才将鬼剑埋于此地的,不过……”
“不过什么?”
宋弦懊恼:“我忘记当时有没有抹去脚印了,可能是有人跟着脚印追过来的。”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鬼剑毕竟在这里出现过,会引来更多的人。”自从程襄两次遇刺,阿椿已经不太顾及自己了,反而很担心程襄的安危。
“也好。”程襄也做相同的打算,只是宋弦不知何去何从。
阿椿也看出程襄的犹豫,便问:“这位朋友呢?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柳树坞?”
宋弦立刻拒绝掉:“不必,你只要见了霍惘别提我,我们便能好好做朋友。”
“你打算去哪?”程襄问他。
“鬼剑是我弄丢的,我自然要亲自找回来,不然我这面子岂不丢尽了,以后还怎么找苏玉心比试。”
“那你一个人要小心,若你回来找不到我,那便是回嵩承派了。”
程襄和宋弦在此分别,和阿椿回到柳树坞。
这一趟他很沮丧,没想到鬼剑会丢,还是没能帮上阿椿。
“你们出去散步怎么这么久,苏玉心呢?”柴封看见二人回来,立刻放下手里的包子,连手上的油都没擦就跑了出来。
“问你呢,苏玉心呢?”见程襄无反应,柴封便追着问。
程襄看着阿椿回了屋,才道:“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看见他跟着你出去的。”柴封很是无奈,关于苏玉心母亲的灵识,他一直想趁着这几天再提醒他一些重要的事情。
程襄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一趟出门并没有看见苏玉心,怎么会跟着他?
“这就怪了。”
“你找他很急吗?我真的没有看见他。”
“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他自己都不急,我跟着急什么。”柴封甩着袖子,赌气道。
“哦。”程襄不想继续提苏玉心的事,推开了门打算进屋躲着。
“等等。”柴封突然叫住了他,“你不高兴!”
程襄的一只脚已经踏入门里,低下头眼神飘忽:“没有,我帮阿椿去找鬼剑,没找到。”
柴封笑道:“如果鬼剑那么好找,我早就把他的疯病治好了,还用每天给他弹琴奏曲?包子真好吃呀,你要不要?我去给你拿?”
“不了,我没有胃口,谢谢你啊柴大家。”程襄勉强地勾了勾嘴角,额前的碎发都没精打采地趴着。
“柴大家,你也在啊。”张潇池端着一碗粥出现,远远地看见程襄回来的时候,他便去准备了。
“你怎么知道我吃包子吃咸了,嘿嘿。”柴封想从他手里将粥端走,被躲了过去。
张潇池将碗举高,虽是拒绝,态度却客气得很:“这可不行,您若想要,得等下一次了。”
“为什么程襄有,我没有!”
张潇池已经趁人不留意,一躲身便进了屋内,对程襄使了个眼色,笑着走向屋内的桌子。
程襄很抱歉地对柴封提了提嘴角,哭笑不得,说话声音都有些提不起气:“抱歉啊柴大家,我没看见大师兄,您要找他便自己四处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