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雨夜，洛家的走廊里没有什么人，安静的出奇。
弟子们的院子里，无一例外的关着灯，只除了一处。
洛止扬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盘坐在床上，对面是双眼紧闭的沈亦清，后脖颈有些钝痛。
方才也不知被谁打晕，直到现在还疼着。
对面的人脸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只嘴唇带着一丝血色，还是伤口所致。
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能看到从底层渗出的殷殷血迹，可见伤口之深。
洛止扬还记得刚刚自己都对师兄做了什么，但当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
师兄这副样子，是我做的。
说要护师兄周全的是你，伤他最多最深的还是你。
洛止扬，你可真没用啊。
他向前俯身，缓缓靠近坐在对面的沈亦清，轻轻把头放在其没受伤的那边颈窝处，发出呜咽的哭声。
“师兄，是我对不住你。”
一只手轻轻捏着下巴，洛止扬顺从地把头仰起，看到那双本该清澈温润的灰眸里，现在饱含决绝。
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刺痛无比。
师兄这次应该是真的动怒了，可这也怨不了旁人，任谁被那样做，都会生气的吧。
离开师兄怀里，洛止扬神情低落，带着哭腔道：
“师兄，对不起，是我的错。你若是生气，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不理我。”
沈亦清有一瞬间的失神，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
“什么都可以？”
洛止扬点点头。
见沈亦清犹豫地靠近，举起一只手，洛止扬以为师兄要打他出气，就闭上双眼，乖乖挨打。
打就打！又不是没被打过，师兄打几下没关系的！
心里虽这么想，但当沈亦清的手真的碰到自己后脑勺时，洛止扬还是被惊地抖了一下。
等了好久，师兄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洛止扬疑惑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师兄那张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
“师兄？”
“嘘，师尊和师兄都在外面，小点声，把眼睛闭上。”
师兄放低了的声音极具诱惑性，洛止扬不自觉地照做，刚闭上眼，就觉得自己的唇好像触上了个软软的东西。
湿湿凉凉，还带着些许铁锈味。
是血的味道！
洛止扬还记得刚刚的场景，下意识想要把头往后撤，却被脑后的手紧紧摁住。
双手不停地把身前的人往后推，听到对方吃痛的倒吸一口气，这才意识到他身上还有伤在，便不敢再乱动。
这样富有侵略性的师兄让洛止扬感到陌生和害怕，“唔......师兄？”
“你说的，什么都行，你咬我一次，我再咬回去，我们扯平了。”
二人在这事上都没什么经验，只是随意胡乱地吻在一起。
空气中的血腥味只浓不淡，是沈亦清的伤口裂开又添了新伤。
洛止扬总觉得师兄说的不对，自己那是咬，师兄这样......
是有些不同的。
可他没办法细想，这种特殊的感觉让洛止扬沉浸其中，脑子不听使唤地停止运转，想不了其他。
两个半大的少年坐在床上拥吻，无关情欲但热情不减。
没有旁人打扰，没有其他声音，有的只有彼此和耳边不绝的啧啧水声。
周围空气慢慢升温，两人距离不断贴近。
腰间多了一圈手臂，洛止扬也不自觉地照做，胳膊在沈亦清腰间逐渐搂紧。
手覆在对方腰背上，感受其微微发烫的体温和精瘦的腰线。
二人身体都在发热，正当洛止扬觉得这样下去好像要出事时，眼前出现了一道术法启动时特有的金光。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洛止扬睁开眼，发现这预感成了现实。
渡灵术！
洛止扬咬了下那条在自己口中肆意妄为的舌头，对方吃痛，不得不松口。
被欺骗的感觉突如其来，洛止扬想要离开阵法，却动弹不得。
“你点了我的穴？！”
“是。”
对方明显没把他之前的话放在心里，洛止扬恶狠狠道：
“沈亦清，你找死吗？”
沈亦清悲凉地笑了一下。
“是。”
“把阵法停下！”
沈亦清摇摇头。
“你若真的这样做，就不再是我的师兄。”
此刻，洛止扬双眼布满血丝，嘴唇也不知何时被咬破出一个口子，渗出来的血让他看上去像极了刚刚嗜过血的怪物。
本想着这话可以让其停下，没想到沈亦清反而又靠近了。
那种陌生的侵略感再度出现，沈亦清用指腹轻轻拭去洛止扬唇上的血迹，却怎么都擦不干净，就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