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兰减小了挣扎的幅度，由着白苑扣住他手腕，只是当人抬眼看向他的时候，那只手不安分地转了转。
一直迷糊的白苑被他动作惊的回神。
红着脸把手放了开，他手里小心捧着容兰塞给他的奶，拿在手上不是，还也不是，表现得便异常局促。
容兰见他这样忍俊不禁，收了收想要继续逗弄对方的心思，拆开自己那盒奶吸了一大口，嗓音随和：“就当是我为了感谢你帮我讲题。”
白苑没有作声，但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些。
他脸上始终带着那只黑色口罩，打从自习起就没卸过，刚才自己不过试探性地碰了碰，他反应居然这么大。
想着，容兰甩了甩被人攥得酸疼的手腕。
他的小动作被白苑注意到了，这人立马又变得焦躁难安，时不时得偷偷瞄一下他，嘴里似乎憋着什么话，偏偏不说。
“你自习之前和王一凡一起去吃饭了吗？”容兰偏头，亮晶晶的眼睛看了过来，语气漫不经心：“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
“是我想多了。”
“我其实也没有想惹得你们不快的意思，他如果对我们之间存有什么误会的话，我可以向他解释。”
容兰的神色依旧从容，脸上却带了一份怅然。
复杂的思绪让人很难以捉摸，路灯的光投在他侧脸上，明暗交错的光影掠过他脸上每一个角度，白苑的呼吸不自觉轻了点。
他看着容兰良久，直到人察觉到视线回望过来，他便连忙垂下脑袋，避开了眼神对视。
“你为什么那么怕我？”容兰有些好笑地说。
“没，没有，你误会了。”
白苑难得答应了他一句。
“那你知道和人说话时，不看着对方很没有礼貌吗？”容兰问。“而且你是不喜欢我给你的东西吗？一直那样拿在手里。”
“我想留着回去了喝。”白苑的声音细若蚊蝇，更低了。
他脖子后面露出的一大片白皙的皮肤，上面青紫色的吻痕还未消退，斑驳错落的印在四周，容兰眼睛眯了眯。
他目光转向低眉顺眼的白苑，忽然夸张地叫了一声：“哦！你脖子背后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打了？”
听见他的话，白苑下意识地拉紧校服外套竖起的领子，连连退后，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然后羞耻地摇摇头。
他不愿意提，总觉得如果说出真相这个人就会远离他，然后走得远远的。
“这个也不能说吗？”容兰故作伤心的表情。
“没关系。”
容兰靠了过来，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却好像是安慰他而说：“我不强求，如果你不想说，不说也没关系，我们的关系……我确实好像也不适合知道太多，是我多事。”
他汕汕地笑了一下。
容兰随即把手收了回来，越走越显得远了些，是他刻意地拉远了距离，造成的疏离感让白苑瞬间有些惊惶。
白苑看着那人姣好的下颚弧线，反复咀嚼对方最后那一句话，急得眼眶通红，就在两人一起踏出校门的时候，他突然冲过来拉住容兰的手。
“你，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东西。”他磕磕绊绊地说。
容兰故作惊讶，愣了两个瞬息答应下来。
晚上九点，路边摊已经很少了。
校门口停着一辆卖手抓饼的小车，容兰左右看看然后向白苑指了指那里，两人一起走了上去。
“你也点啊，光让我吃吗？”容兰接过那份滚烫的手抓饼。
“澳，你不能摘口罩，我忘了。”
腔调变低了。
容兰的视线收回，握着手抓饼满足地咬了一大口，眼睛靥足地眯了起来。
他晚上确实没吃饭，本来想着回去开小灶，恰好白苑出声留他，那他也不客气了，不吃白不吃。
容兰的吃相说不上优雅，黑椒的酱很快沾的满嘴都是，脸上温和的笑意从眼尾发散开来，与那种刻意礼貌疏离的表情不同。
白苑一直侧头看他，不知怎的，冷不丁转开了脸，慌里慌张跟卖手抓饼的小贩搭话，为自己也点了一份，两人随后边走边吃。
气氛倒算得上融洽。
“你带纸了吗？”容兰问。
白苑一声不吭地掏出纸巾递给他。
“我听说班上准备成立帮扶小组，我记得你理综和数学不是很好吧，不然咱们组一队，你帮我补英语，我帮你补理综。”
容兰想要截胡，原剧情是科科第一的校霸王一凡和白苑组了队，之后便肆无忌惮的开始作妖。
许久不听白苑答应，他摆出失落的神情：“我忘了，你是和王一凡已经说好了吧，他是第一确实比我厉害，那我找别人吧，反正那么多人。”
反正那么多人，也不缺他一个。
白苑脑子里忽然闪出这句话，他不想放掉容兰给别人，这一念头骤然闯入他脑袋，击垮他所有理智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