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兰脑子转的快，眼睛转的更快。
他看见白苑把眼神转了开，也没有再多做停留，反而自然地侧过了身从粉笔盒里拿出一只白色粉笔。
白苑怯怯地朝他看了过来，他正好转身面向黑板，把完形填空的答案工工整整抄了上去，然后闪到一边，抛却别的念头。
讲得并不如何，他讲完还被班主任挂在讲台上晾了二分钟。
“下个人上来别学他，你们是给同学讲，不是给自己讲！不要老面冲着黑板明白吗？”
班主任摆了下手，容兰如释重负一般窜回自己座位。
白苑因为个子不高，座位始终在头三排，而容兰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常年占据倒数两排，他下来的时候感觉到了白苑正偷偷瞄他。
他倒沉得住气，不给对方眼神。
白苑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后来脑袋就一直埋在臂弯里，没抬过几次头，也亏他英语成绩不错，班主任见怪不怪。
高三晚自习持续到九点才结束。
白苑和容兰都是走读生，课一下就开始收拾东西。
而王一凡家里父母都在外地，给他报的住宿，住宿生比起走读生多加了两节自习，延至了十一点。
趁着白苑在收拾东西，王一凡抱着胳膊走到他一边的走廊上站定，时不时要挨过来蹭蹭白苑的脖子，变着法的逗弄对方。
白苑虽然不愿意，但咬着牙忍住没有发作。
见他这么做对方都没什么反应，王一凡不免觉得无趣了些，回眸发现容兰的座位上已经空了，他笑着揉了揉白苑的发顶：“回吧。”
白苑的目光错过他，看见空座以后有些失落地垂下了头，接着挎起书包带子把凳子推回了原位，向王一凡点头。
实际上，容兰没走远。
他在靠大门一侧的校内小卖部里躲着，买了两盒纯牛奶，一块红豆面包和干脆面。
等白苑过来，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了门，做戏做的有够逼真，吓得白苑不轻，白苑忽然感觉羞耻得很，看见容兰就觉得无地自容。
他想快点离开，不料容兰抓着他书包带子把他拽了回来。
白苑踉跄了几下，猝不及防跌进容兰怀里，背抵着容兰胸膛，脸上逐渐发烫，他推开对方连忙站稳，把书包往背上颠了一下。
“你怎么了？”容兰明知故问。
“请你喝。”容兰把一盒纯牛奶递到了白苑手里，笑得人畜无害，“你晚上不舒服吗？我看你没怎么听课。”
路两边有灯，但不怎么亮。
昏沉的光勉强能让白苑的视线在几米的距离里聚焦到容兰脸上，捕捉到青年眼里依然温吞的笑意，和唇边扬起的那丝恰到好处的弧度。
白苑脑袋晕乎乎的，也不知到底思考过没有，回过神就发现那盒奶到了自己手里。
“没有，晚上有点困。”他把奶换到了另一只手上，显得手足无措。
“戴口罩干什么？大热天的你不闷得慌吗？”
容兰好奇地伸出手，却在距离白苑一尺的距离被人擒住了手腕，力道大的惊人，两人拉扯之间他脸上的表情都快崩裂了，也没能挣开。
“感冒了。”白苑声线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