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格外叫人无法忽视。
“缄默是最无用的保守方式，这个时候你其实更应该用你最擅长的方式哄我、骗我，转移话题，乱我心神。”
谢偷白抓住他乱动的手，“怎么哄、怎么骗，为何要哄、为何又要骗？”
魏酃心下又是一沉：“既然你不哄不骗，便如实同我说说，那日在接风宴上，你所指的心仪之人到底是谁？”
谢偷白坦然道：“随口胡诌，并没有此人。”
魏酃早知晓他会有其他的借口，但还是叫他三言两句搅得患得患失。
“怀澈啊，你如今坦诚起来，抛去了哄骗我的手段，我居然还有些不习惯了。”
谢偷白垂下眸，道：“魏将军言重。”
魏酃：“怎么，又不高兴了？”
谢偷白凝着眉：“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日，浪费精力心思，将军倘若真是想要谋得所需，大可丝毫不加犹豫顾忌地谋取，凡是能给将军的我断然不会藏着掖着，至于其他将军想要而我没有的，还望将军能够懂得及时止损、莫再往前。”
魏酃叫心底的梨木反噬，抽干他了大半活的血，梨木枝条破开他心房出的血肉，想要趁如今扎根的还不深的时候连干带根的拔出来，可魏酃贪爱那点清白，非是不肯叫它离开。
“我乐意，你管我。”他就是乐意贪爱，谁也管不着他。
谢偷白沉声道：“管不着，随你。”
话落，魏酃忽然翻了个身，将他圈在了身下，“当真随我？”
谢偷白皱了皱眉：“我劝将军不要过火、好自为之，将军大好年华在前、前途似海，眼前所见终究是病骨一堆，不日，或许就会悄无声息地落到无人问津的山涧里，浮舟掠影的沉水中，与这世上的污浊气息融为一体，慢慢消失的一干二净，到那时，将军依旧还是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可以与这世间最好的佳人相配，今日如若同我染了脏，来日未免不会后悔无门。”
鲜红的血丝爬上魏酃的眼球，他恼的心口憋着一口气恨不得将谢偷白扒开看看：
“你误会了，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玩玩而已，来日，本将绝对不会缅怀你、祭奠你，不会后悔无门，更不会在意你到底是骨落山涧还是尸沉碧水，本将会穿裘带冠气宇轩昂地与你今日口中所说的那世间最好的佳人成亲，带着塞北的千军万马同她下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亲自迎娶她过门，与她同榻共枕、举案齐眉，与她相携到老、儿孙满堂，那时候，你谢偷白就沉在那些消褪不见的记忆里慢慢落幕，不会叫本将有丝毫感念，所以，你大可放心。”
谢偷白怔着点了点头：“那自然极好。”
魏酃手指骨节捏的泛白，恨不得敲碎了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寸对谢偷白上心的喜欢，裹着血肉掏出来缓缓此刻心下的刺疼，再小心地重新放回去。
“那便依本将的玩法来。”魏酃忍着心底的剜疼，解开了谢偷白的外衫。
谢偷白始终皱着眉，“如今我只不过是一个瘸子，恐怕，不能够叫将军尽兴。”
魏酃的手指挑上了他的中衣衣带，另一只手朝着他的膝盖揉了揉：“你倒是处处替本将着想。”
谢偷白道：“自然是，毕竟我与将军互惠互利，两厢得益。”
魏酃心下又是一顿，手指已然将他中衣衣带扯开：“你要本将在塞北的军权？”不知晓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谢偷白手指轻颤着，摇了摇头：“我要塞北军权无任何意义。”
魏酃皱了皱眉，“那你要本将替你谋得成安之主的位置？”
谢偷白摇了摇头：“将死之人，并不稀权。”
魏酃一顿，松开了在他散开的中衣衣带上的手指：“那你要什么？”
谢偷白淡淡道：“具体说不清楚，总之只要将军只要在朝中立足，就总有能够叫我用到的地方。”
魏酃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侧身躺下又将他捞进了怀中：“那便毫无顾忌犹豫地用，你想如何便如何。”
谢偷白贴在他胸膛之上愣了愣，“将军这是何意？”
魏酃微叹气，道：“方才见你提醒那位昨夜淋了雨的梅大人喝姜茶祛寒倒是颇为上心，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你司吏台所属的官职，你便忘了昨夜我也是淋了一夜雨一宿未睡的？”
谢偷白顿了顿：“厨房里熬的姜茶还有——”
“不必，抱着你睡一觉就好了，至于你求我送信的事，等睡醒了再说。”
他又将谢偷白揽的紧了紧，手指抚着他的背，轻轻地拍了拍：“今日的药比往常苦了许多，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