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如海喝了一盏茶,没把谭真等来,倒是把赵北辰等来了。www.zhhrzx.com
他去了趟皇后宫里,从小厨房拿了些酒菜来,谢牧庭中午没吃几口,这会儿正饿着,坐去垒得高高的一摞书后面,端起饭菜来吃。
汪如海坐在不远处,揉着肚子,等得着急。
“汪如海,你们这律法修得如何了?”赵北辰的声音从书堆后传来。
“好坏下月都得交差。”汪如海讪笑道,“八九不离十了。”
这大半年来,他熬得也辛苦,到底年纪大了,反应没有年轻人快,碰上沈容是个极致聪明的,既要依赖他,又不能让他小子把功劳都抢去,汪如海只好牟足了精神,事事亲力亲为,大半年下来,人消瘦了不少。
赵北辰随便问问罢了,与他无关,寒暄两句后,端着汤喂给谢牧庭喝,说道:“稍坐会儿就回去吧,豆子大点的事情,别把人吓坏了。”
谢牧庭不以为然:“这点吓都经不住,怎么做牧屏的朋友?”
片刻后,沈容先进来,从缝隙里瞥见赵北辰的身影,打趣道:“北辰,你怎么来了?”
赵北辰从书堆后冒出头来,笑说:“瞧你们这群不中用的,把我们汪大人都熬消瘦了,我可不得来替他镇镇场子!”
沈容摇摇头,无奈坐去桌前,吩咐人把笔墨纸砚摆出来,说道:“等苏大人把文书送来,我们整合之后,估摸着下月就能送去给陛下过目。”
赵北辰趴在书堆上,笑得眉飞色舞,奉承道:“还得是咱们汪大人,老当益壮,办事妥帖可靠,还让你沈容沾了一回光。”
沈容笑道:“王爷说的是,汪大人辛苦了。”
汪如海笑哈哈,抱着拳摇了摇:“王爷过誉,都是诸位的功劳。”
谢牧庭把碗筷拾掇好,交给底下人,问道:“过时辰了,谭真怎么还不来?”
“是啊,苏大人饭吃了一半就走了,也不知去了哪儿。”汪如海揉着肚子,脸色颇有些难看。
李常佑坐在角落里,与翰林府几位交头接耳,默默整理着文书。
赵北辰与沈容打了番太极,实在无趣,见谭真迟迟不来,琢磨着要回去,便坐去太师椅里,装出昏昏欲睡的样子。
谢牧庭见他困得厉害,摸摸他的脸,把他从椅子里拉起来,“回去吧。”
赵北辰嘴角勾起笑,懒洋洋倚在他背上。
恰此时,苏晚辞从外面进来,跑得气喘,谭真跟在他后头,局促地埋着头。
视线齐齐投了过来。
汪如海脸色煞白道:“苏大人,你可算是来了。”
“路上遇到点事情,劳诸位久等。”苏晚辞喘了喘气,“谭真,你把文书交给汪大人过目。”
谭真走向汪如海,揭开蓝色布包,将簿册递出去。
汪如海从他手里接过,揭开扉页,阅览了撰写者的名讳,随后翻到后面,翻阅了几页,颔首道:“字迹娟秀工整,不错不错。”
苏晚辞道:“是内人的堂妹所书,姓萧,名玥儿,是白鸽城里有名的才女。”
汪如海赞扬道:“即是要开女子恩科,由女子撰写书稿,乃是优良之举。”
苏晚辞小鸡啄米般点头,作揖道:“晚辞肚中墨水有限,还有劳汪大人与诸位大人帮忙。”
此番修律法虽由苏晚辞领衔,但他从不居功,每逢谈及此事,都不吝夸赞汪如海之功,这桩差事办好了,苏晚辞大功一件,但谁卖力最多,众人看在眼里。
汪如海为此十分受用,办差也卖力。
他打量着谭真,笑道:“各位都辛苦,待日后,本官必定将尔等的名字报去考功司,为尔等请功。”
谭真无措道:“卑职不敢,这是本分工作。”
汪如海笑笑,将簿册递出去:“你去传递给各位大人过目。”
谭真接过来,陆续传给各人翻阅。
谢牧庭在旁虎视眈眈睨着他。
苏晚辞走去向赵北辰行礼,视线在沈容与李常佑脸上游走,见二人表情皆坦然,竟也瞧不出端倪。
赵北辰朝苏晚辞勾勾手指,苏晚辞倾耳过去。
赵北辰问道:“那谭真是什么人?你亲自给他抬轿子?”
“什么抬轿子,他是我静山书院的同窗,如今在卷宗司办差,这次修律法他功劳最大,这满皇城里所有人家他都去过,家家户户去查看境况,这文书上每一条都是有根有据的。”顺道还给人家补了窗子,修了屋顶,拉了偏架,遇上实在穷困的,还自掏荷包送了米面,苏晚辞若再不提携他,夜里都睡不安稳。
谢牧庭问道:“他家里还有几口人?干什么营生的?”
苏晚辞避重就轻道:“家里还有位叔叔,也是当官的。”
赵北辰不上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