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犹然暗沉。
苏晚辞懵了半天,以为天还没亮,饥肠辘辘的胃和酸软的身体却告诉他,已经经历了一天一夜。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反手要打人。
萧文钦容着他撒气,亲热拱他的身体,“太久没亲热是这样的,我以后收敛。”
“这是什么话。”苏晚辞骂了他几句,认命地躺回床上。
萧文钦抱他去沐浴,知道他要发脾气,提前就让人准备了珍馐佳肴,又让人去集市上买了诸多小玩意,哄着他一件件看。
苏晚辞若是给你看脸色,那便是好哄的,若心有芥蒂,那便待你温和,叫你如何都看不出来。
萧文钦搂着他“夫君”“哥哥”胡乱喊了一通,苏晚辞憋不住笑,往他嘴里塞了一只虾仁,轰他坐去对面好好吃饭。
萧文钦嬉皮笑脸,心中却惴惴不安,总有云山雾罩之感,他不欲苏晚辞看出端倪,尽可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苏晚辞本就累坏了,用过晚饭,下巴一耷一点又要睡。
萧文钦打横将他抱起来,一并躺去床上。
躺下后,却又睡不着,苏晚辞拨弄着床帘上的丝线,想起赵权那封奏折,不知此时太子是否已经通知萧家众人,若是朱道柳知道,萧文钦将为人赤子,不知作何反应。
苏晚辞翻过身,与萧文钦面对面躺着,用手指戳了戳萧文钦的腮帮子。
萧文钦倏地一笑,握住他的指尖,放在齿下轻轻厮磨。
“文钦,你当真愿意,做我的赤子吗?”
“为什么不愿意?”萧文钦撩起他的发丝,别去耳后,“你愿意嫁给我,我又为何不能嫁给你?”
“你我如何一样,我沾个皇亲国戚的身份,那也是名不副实,若非裕亲王待我舅舅好,我也算不上什么人物,况且这白鸽城里也没几个人识得我,我一穷二白,嫁还是娶有什么不同。”苏晚辞道,“你就不一样了,这偌大的产业总不能都给你当嫁妆,你若是当了我的赤子,往后就不能继承家业,朱伯父定然心中不快。”
萧文钦似笑非笑,“还能少了他锦衣玉食不成?”
苏晚辞摇头,又道:“你在萧鸣将军身边养过七年,他是国之重臣,太子一旦登基,兵部迟早是萧家的天下,我若是什么皇子王爷倒还两说,我这一无是处的身份,他怎能容你嫁给我。”
苏晚辞这会儿心有不安,那封奏折叫萧鸣将军看见了,必定大发雷霆,兴许从此对他便有介怀。
苏晚辞的脑袋瓜子如今实在转不动。
朱道柳不喜这桩婚事,一心只想萧文钦娶了田婉儿,那日萧文钦这么说,苏晚辞便就信了。
可如今想来,其中却又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朱道柳这上门女婿,在萧家有多少话语权,苏晚辞还是有些知道的,萧家不肯来提亲,怕不是因为朱道柳的关系,还是因为萧老爷子不肯松口。
萧 老爷子的女儿招了上门女婿,是个穷困的书生,养子萧绰娶了夏秋霜,亦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故而,苏晚辞以为萧老爷子对身份高低贵贱,并非十分看中。之所以不肯松口,还是因为不喜他苏晚辞本人。
苏晚辞隐约间,触摸到了赵权所说的那根线。
萧老爷子不喜苏晚辞,或许是因为近来退婚与分家的事情,觉得他过于离经叛道。
如今他们一封奏折送去皇城,要让萧文钦当赤子,恐怕更让萧家众人唾弃于他。
可若是不送奏折去皇城,便像赵权所说,低声下气去求,终究不是上策,苏晚辞本也不是向人低头的个性。
苏晚辞心烦时,萧文钦又将他裹进怀里,下巴蹭他的额头,轻哑道:“不必忧虑这些人情世故,还和从前一样,你快活地过日子,无人敢给你看脸色。”
苏晚辞强迫自己放空大脑。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纾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少爷,家主派人来请,请您即刻回去。”
萧文钦翻身下床,走去开门。
苏晚辞也坐起身,视线往门口看去。
“我去去就来。”萧文钦落下一句,来人在院子里等他。
待他离去后,纾砚走进屋,问道:“苏公子,要不要续茶?”
苏晚辞问:“何事这么着急?”
“听说是萧鸣将军来了白鸽城,要请少爷去拜见。”纾砚把侍女叫进来,将碗筷收拾了,又去沏了壶茶来,放在床边小几上。
苏晚辞伏在床边,好奇问道:“你见过萧将军吗?”
纾砚模样还有几分稚气,他与典墨一起从皇城里来,原本就是萧鸣将军的家奴。
“自然是见过的。”纾砚把茶杯递给他,“萧将军威武雄壮,在府里或是军营里皆是说一不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