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秀身形一侧,反手便将申屠嫣手腕紧紧擒住。m.sanguwu.cc
“你竟敢回手?”申屠嫣狂怒喝道。
眼见被庆国公夫妇宠溺得蛮横无理之女步步紧逼,而此人又乃太后之至亲血脉,蕃秀脑海里迅速思索应对之策。
“啊呀呀,诸位佳人缘何聚于此处,莫非是赏花品茗,共叙佳话?”
伴随话音,只见一个胖子自人群中踱步而出。他先是瞥了眼蕃秀,又望向申屠嫣,二人正僵持不下,斗鸡般互不相让。
“莫非还要本王亲自出手,为你们二人解开?”
这下,蕃秀将力卸去,将手一甩。二人遂各自退至一旁。
惠王王爷面带赞许,“如此甚好,尔等看这院中景致如画,怎能因些许小事而坏了赏景的雅兴?英詹事,本王所言可有道理?”
蕃秀欠身行礼,神态如常,“王爷所言极是,是妾身一时糊涂,多谢王爷点拨。”
说罢,她又转身朝向申屠嫣,微微施礼,语气诚恳,“方才妾身多有冒犯,还望嫣姑娘海涵。切莫因这等小事,而扰了赏景的雅趣。若此事传入太后耳中,恐会怪罪我等招待不周了。”
照蕃秀的意思,一是实不愿与申屠嫣结怨,借话提点申屠嫣,二是唯恐此事真的闹大,惊扰太后,再添太后病体之忧。
岂料申屠嫣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未理会蕃秀的示好,反倒转身面向惠王,面带讹愉笑道。
“六千岁,您这又是谈风又是论景,如此费尽周折为英詹事开脱,莫非……莫非是对英詹事心生爱慕?”
言罢,她故作恍然大悟,懵懂的躲至婢女身后,神态无辜的朝惠王眨眨眼。
“您切莫动气,英詹事虽年华稍逝,却也善解人意,至今待字闺中。不如让小女陪您一同去前御前,恳请陛下赐婚,让您二人共结连理,也好早日成就一段佳话。”
说完,又瞥了眼旁边的蕃秀,朝惠王莞尔一笑。
“英詹事真真是得了福气,即便不能位居王妃之尊,去您府上做个嫔妾亦是极好。否则,小女可真要撒娇耍赖,与陛下哭闹一番了。
言毕,双手掩面呈撒娇之态,逗得身后众人皆忍俊不禁,哄然大笑。
只见那惠王白皙的面皮上,顿时像打翻了颜料铺,却又不知该如何与一小女子计较,哼哧半天没说出话来。
蕃秀则静静地立于一旁,面色沉稳如水。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素来行事磊落,从无让人代为收拾烂摊之理。
正当她欲上前开口,忽见长信宫一宫女慌慌张张地冲进人群,四处张望。
只待看见蕃秀时,才似见到了救星一般,上前禀报道:“大人不好了,佳婵翁主不见了!”
不待蕃秀企口,就听一旁的惠王先追问,“那娃娃何时不见的?”
“晌午之后,诸位出厅游园,想来是佳婵翁主欲随同游玩,怎奈……奈齐王妃身怀有孕,行动不便,正与梁御史夫人叙话之际,一转头间,竟……竟已不见翁主踪影。随从便……便在水榭内外四处搜寻,奴婢瞧见不……不对询问才知。”
蕃秀见那宫女语无伦次,忙安抚道,“莫要慌张,速去召集宫中所有人等,五人一队,沿水榭周遭分散开来,火速寻找。”
宫女令命欲去,却被蕃秀叫住,她避开旁人,低声叮嘱:“此事须得秘密行事,万不可惊扰了凤鸾。”
宫女也是聪慧,点头躬身匆匆离去。
“那还呆立作甚?速速寻人呗!”话音刚落,见那说话之人摆动着臃肿的身躯,灵活的跑开了。
蕃秀朝申屠嫣等人微微颌首,随之也转身追去。
只留下申屠嫣在原地,气恼的无处可发,只得也忙着去寻人。
蕃秀穿过廊桥,揣摩那水榭之地恐早已被人细细搜寻,只是今日除请百官家眷外,再无旁人来过,她视线莫名的落于方才那人所立之处,心中不禁生出一个大胆的念想。
难道是佳婵翁主心思机敏,方才瞥见陛下身影,才偷偷溜上去,尾随其后?
于是,她调头快步朝那楼阁处走去,只是寻了一圈,仍不见翁主踪影。
正要转身离去,忽闻女子啼哭声隐隐传来……
蕃秀闻言止步,连忙蹲下,隐身在阁外的芭蕉树后。隔着门廊,但见一女子跪在地上,背影啜泣。
“亲亲得相首匿,妾身自知不孝不敬,天地难容……倘若昔日那恶徒一家,能对我等稍存怜悯之心,妾身今日亦不会行此铤而走险之举……世间自有公道,妾身只愿血债得以血偿!”
片刻后,传来一男子声音,“尔可知后果?”语气中满是戾气。
蕃秀倒没被吓住,这宫内每日之事无奇不有,她又不想坏人好事,欲要转身离去,忽见内里之人朝着门廊款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