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跟我吵架的吗?”袁瑾脸上已无笑意,冷着一张脸,看着有些吓人。www.huimengwx.com
“当然不是。”颜熙眉头紧锁。
“不是?”袁瑾怒视颜熙,“不是来吵架你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不是来吵架你为什么来指责我?”
颜熙捏着鼻梁,辩解:“我没有。”
袁瑾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又一次蹿上心头:“我辛辛苦苦地把崔言和他的狗腿子教训了一顿,想着我帮你出了气,你能高兴。结果你对着我就是一通数落,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我不是,你——”
“我什么?”袁瑾打断了颜熙的话,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那些人评价我的那些话——冲动、鲁莽,不知礼数没有教养。没错,我就是了怎么样!”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认为,袁幼瑛你不能胡乱地给我安排罪名!”颜熙看着她的眼睛,“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是不是意气用事?身陷重围最该做的是保全自己,而不是让自己身陷危险!你想想今天要是出事了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袁瑾盯着颜熙丝毫不退让,“我袁瑾宁可站着死,也绝不可能让人踩在我的头顶作威作福!”
颜熙见袁瑾油盐不进,音量也渐渐地高了起来:“你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你有没有想到你身边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难道求你担心我了吗?”袁瑾口不择言,“别以为你替我受了一次伤,我就得把你供起来,把你的话当成金科玉律,让你掺和我的生活。颜青阳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堂堂袁氏女,纵然恶名远扬,只要我愿意身边有的是人,从不缺你一个!”
颜熙愣怔了好久,难以置信地问她:“你把我当成那些阿谀奉承的人?袁瑾你竟然把我当成那样的人!”
袁瑾错开视线,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自己的手帕。
颜熙眼圈发红,压着嗓子:“你知不知道我在听到你被崔言绊住的时候有多紧张,生怕你出一点意外,恨不得飞到你身边去帮你。可是在你心里——我竟然只是一个趋炎附势,对你另有图谋的小人?”
袁瑾咬着嘴唇,不肯说半个字。
颜熙嘴唇轻颤:“袁瑾,你让我活得像一个笑话。”随后决绝地转身离开。
激烈的争吵声随着一人的退场而消失。
袁瑾站在原地心绪翻涌,见有人偷偷地看向这边,厉声呵斥道:“看什么看!”
仆从哗啦啦地散开,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阳光洒落,沉默吞噬了一切。袁瑾忽然觉得自己是那被神明放逐到了一片无人之地的可怜人,心中只剩下了茫然无助。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屋子,推了晚膳,裹着被子静卧在床上。可一闭上眼睛,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就会在眼前上演。恍惚间似有一滴晶莹的泪滴落在手背上,冰凉的,让人不住地感受到颜熙的心寒。
袁瑾盯着墨蓝色的厅堂发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与颜熙初见时的场景。那天是祖父的寿辰,袁府里里外外都是人,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颜熙。
颜熙当时穿了件朱樱色圆领袍,袍子上绣着金色花纹,黑金色的束腰带上挂着羊脂玉,衬得眉清目秀的少年格外贵气。
她当时就在想这是谁家的小郎君,长得真好看。
只是一场始料未及的冲突后,俊俏的小郎君在她眼里就变成了傲慢无礼的讨厌鬼了。还记得被长辈们拉开时,她向颜熙的方向瞟了一眼,发现他正怒视她,不过一对乌眼圈让他的怒目而视变得可笑。
想起少年往事,袁瑾溢出一丝笑意。
再后来他们针锋相对,互相使绊子,打打闹闹地度过了九载。
但现在——在说了那样过分的话后,我和颜熙还能和好如初吗?脸上的笑容被茫然取代,袁瑾抱紧了被子。
“呀!”早上来侍候的婢女不住地惊呼,“娘子的脸色怎地这般糟?”
袁瑾侧目看向铜镜,镜中人表情僵硬,眼底青黑,整个人萎靡不振。她按了按自己干枯的唇,心说难怪这小丫头会像天塌了似的,若不是知道自己坐在镜子前,她都会问镜子里的人是谁。
洗漱后,婢女才问:“娘子昨夜未睡?”
袁瑾神情恹恹:“昨夜虫鸣太响,吵得人睡不着。”
婢女面露疑惑却也不再多嘴,只是提醒她该去用饭了。
刚与双亲用过饭,仆从来报说崔家来人了。
袁瑾心道,短短一个月崔家接连两次登门,还都是为了道歉,真是脸都要丢尽了。
父亲问:“都是谁来?”
仆从回答:“回主父,是卢夫人和通古郎君。”
袁瑾疑惑,这崔家怎么回事?闯祸的正主不来道歉反倒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