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原来是这般景象,我们入了京日后住在哪儿啊...”
"..."
“我们要在这里待很长时间吗?”
“……”
“归期不定。m.baijiawenxue.com”
“哦。”
暮春时节,飒飒细雨。
城外雾气连绵不绝,晨光渐显,照在身上,叶片上不断聚起一滴清露,落在泥里。
刚过卯时,京城城门才打开,早早等候在城外的百姓蜂拥而至,远处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驶来,静静停在后面。
廖青玉抬手掀开帘子,黑漆漆的眸子看了一眼城门口长长的队伍,马车前拉着缰绳的女子心有灵犀的回头看向廖青玉:“要先去廖府看看吗?”
“去,信送到他手里了么?”廖青玉似乎有些犹豫。
本不该写这份信的,可她却是的确需要这样一个人的,若是他不愿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亲自去办的,不会出差错。”
马车穿过层层雾气入了城,街上此时陆陆续续热闹起来,商贩打开临街的铺子,酒肆食店此时倒是清冷没有多少人关顾。
廖青玉面上藏着心事,眉头拧着,耳边忽然传来青棠絮絮叨叨的声音,她不自觉舒展开眉头。
青棠坐在车前拉着缰绳,没有人回应,她便继续说着,像是早已习惯。
越是靠近廖府,马车上的气氛便愈发的浓厚瘆人,不同寻常,絮絮叨叨的话语也没了声音。
……
万康十一年的春尾,还淅淅沥沥的洒着小雨,雾气浓厚,廖青玉的心似这萦绕的雾气被围拥了多年。
廖府,竟然十年也未曾有人占了,这座宅子是几代家臣耗尽心血所换,已在京中屹立多年,几代肱骨之臣却最后仅仅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除了廖青玉,无一人生还,实在是唏嘘难平。
廖青玉长居山野,京中朝堂之上的一举一动却尽收眼中,至于这罪魁祸首,京中的魑魅魍魉,自然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远处,传来几声马蹄声,踏碎了一时的安静。
廖青玉睁开眼睛,眼下一片猩红,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脸上恢复平静。
青棠掀开马车遮挡着的帘子,眼神示意廖青玉。
廖青玉顺着青棠的目光看过去,外面站着位锦衣玉带的中年男人。
廖青玉连忙起身。
“伯父怎么亲来了。”清脆的声音说道。
男人似真似假的看着马车里的人,马儿甩着尾巴打断了浓厚的气氛。
他主动向前走了两步:“你初来京城伯父应当亲自来接你,眼瞧着要下雨,快跟我回府。”
廖青玉扶着青棠的手,弯腰下了马车,走到郭尚书面前,弯起嘴角温和的轻轻一笑:“好。”
男人似乎是被这笑慌了神,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直到廖青玉再次喊了一声:“伯父?”
郭淮恩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多年前同他共事的那个人,温润如玉,谦和有礼,但却有着一身的劲,得罪了不少人,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像啊,真像你父亲啊。”
廖青玉闻言一顿,面前的人是朝中礼部尚书,也算得上是父亲要好的旧友。
不过自廖家全族血洗御前阶之后,旁的人便与廖家断了一切联系,现今只有伯父常会派人给她送一些钱财衣物,命人教她识字读书,过往十几年里细心抚养,与亲女无二。
“青玉这么多年,还要多谢伯父的恩情。”
“哎,这些也比不上当年你父亲对我的恩啊,当年若不是你父亲照顾我、提拔我,我...”尚书看向廖青玉意识到此事不能提便说起其他的,“春寒霜重,你初来京城便先跟我回府吧,芳舒还常常念着你呢。”
廖青玉只掀开马车帘子转头看向郭尚书,眼里有些被挡住的恨意。
“当年的事怕是只有伯父还记在心里,他人升官进爵,便是踩着我廖家的骨血才爬上去的,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他们可还心安。”
几人站在廖府门前说了一会儿话,不多时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马车向前驶去,车轮碾上水迹,廖青玉还是掀开帘子隔着雨丝最后看了一眼廖府。
郭尚书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跟在马车旁,面上有些愧疚,往来书信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故友之女的模样,她同他的父亲倒不是皮囊上的像,更像是廖家一脉相传的骨子里的气节。
廖青玉抚着压在袖子里另一份书信,入京前她在山野闲时便已经想明白,此次定要洗干净御前阶上的血,便是搅得他人无可奈何将踩着廖家骨血的功名还回来。
须臾之间到了尚书府,郭尚书将手中的马交给府门前候着的小厮。
廖青玉弯腰从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