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后半夜,姜可尘听着房里没了声音才轻轻敲门唤道:
“小三子,小三子?”
“她睡了,尘娘子可有别的事?”
宋毅对于沈三交的新朋友是有些不满的,仗着有些家底在京城章台开秦楼楚馆,她也不去打听打听,上头没些人,如何能开的起来这么大的场子。m.yaxuanshuwu.com
树大招风,三娘跟她呆久了定然不安全。
宋毅的声音冷冰冰的。
“我来给王爷和小三子送些吃的喝的,我把饭菜房门口了,王爷自己出来拿吧。”
“嗯。”宋毅应了一声又道:
“沈三可曾找过男倌作陪?”
“小三子对王爷一片深情,您放心,她绝对没有。”
“我知道了,你回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来打扰。”
“那奴就先下去了。”
宋毅没再接话看着怀里刚刚因为太过激动晕过去的女人满意笑了。
他随便套了一件长衫刚打开门就看到猫在树上的常青。
常青飞身落在宋毅对面,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通红一片:
“主子,王府出事了。”
宋毅皱眉,很是不悦。
常青继续道:
“今晨您和王妃在福来门口拉扯被杨璨宇那小子看到了。
“午时,淮王和杨世忠说应陛下应允来府上看看王爷。
“侧妃出面说您身子不适正在静养才勉强打发走二人。
“这会儿满京城都在传王爷举止放荡和福来下贱的男倌们争谢家小小姐的宠。”
“哼,两个老东西。
“本王就是跟男倌争宠又如何。”
宋毅冷哧,经此一事,他对沈三的了解更深了几分。
这小人从来不怕危险困难,她怕的是人心不古和日夜寂寥。
她怕自己真心对待之人会背叛欺骗,也怕独自一人岁月漫漫。
“那些传言的事不用管,越多越好,把声势造出来。
“皇叔手里的那些臭鱼烂蟹也是时候一网打尽了。”
宋毅说完直接把门关上,常青摸着一鼻子的门灰无奈摇头叹息:
“完了,将军,主子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常青专心致志望天之际被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边的李行舟吓了一跳。
常青跳开:“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李行舟想拉常青的手。常青立刻把手背在身后,脸上又火辣辣的热起来,压低声音怒喝:
“你离老子远点!”
“青哥,你真不认识我了吗?”
李行舟足比八尺余的常青还高了大半个头,身形宽阔,比狗熊似的屠野不相上下。
月光下,他的身形完全把常青包裹住,满脸天真,惊喜又难过。
常青曾是沈季白的贴身侍卫,足比宋毅大了十几岁。
年轻时,战场厮杀英勇无敌,后来沈季白派他贴身保护自家的两个侄儿,常青这才从军中抽身。
若不是如此,玄甲军少将军的位子也轮不到苏商言头上。
边疆战乱时,他救过很多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哪还能一一记起他们的样貌。
如今突然钻出个五大三粗的毛头小子跟在他屁股后面叫青哥,他脊背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李行舟很听话的后退两步,俊脸委屈巴巴:
“十年前的宝莲寺里,我被不懂事的小和尚欺负,抢走了手里最后一块馒头,被他们推倒在地上哇哇哭。
“常青哥哥那日护着圣上王爷去庙里见住持。”
李行舟帮着常青回忆。
那日是京城的最冷的一天,他被将军派到两位皇子身边不久后。
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应皇后娘娘的令带着两位皇子敬香听教。
他在住持屋外呆着无趣就想着在寺中走走,没成想看到一群屁大点的小和尚围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小乞丐欺负,还将他手中的最后一块抢走。
他上前刀还没拔出来,小和尚们就作鸟兽散的跑开了。
把小乞丐扶起来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在他身上,摸着他的脑袋问了句:
“你叫什么名字。”
常青脑子里百转千回,念叨出一个名字:
“李行舟?”
“青哥,你想起来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
李行舟激动时连走几步靠近还想拉常清的手,常青连忙后退好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平时第一次被吓到结巴:
“你,你想作甚!
“再,再敢靠近我一步我就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