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周将那匹疯马的尸身拴在一旁的树上,回头一看,小姑娘鼻尖上沾了不少灰,不哭不闹站在一边。m.shangyuewu.com衣裳皱巴巴的,发髻也散了下来。
明明是一副狼狈模样,双眸却干净的发亮。
温稚颜没想到意外来的如此突然。她正盘算如何接近诚王世子,人就主动送上门了。怔愣了半晌,这才想起还未给人家道谢,起身对他行了一礼:“多谢公子。”
说完又觉得过于简单,毕竟人家救了她一命,于是又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您真是个大英雄。”
晏行周颔首,没有多言。
温稚颜眼睛不受控制地又看了过去。
这也怪不得她,平心而论,晏行周比两年前更好看了。
她不是个善于掩饰自己的人,这样想着,下意识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长得真好看。”
声音不大,却精准地落入两人耳朵里。
此话一出,少年短促地笑了一声。
温稚颜揉揉肩膀,有种被戳穿的局促。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刚走出去没几步,一道好听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温稚颜,你玉佩掉了。”
他认得我?
温稚颜心中微讶,虽然对自己的才学还算认可,但也不至于觉得自己已经厉害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若真如此,将来《美食杂记》大功告成,自己岂不是就火到九霄云外去了?
见他身姿挺拔,一身玄色澜袍穿在他身上,矜贵无比。修长的手指提着一枚玉佩,指尖在艳阳下反射着温润的光芒。
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玉佩应该是方才摔倒时掉下的。
温稚颜伸手接过那枚玉佩:“多谢......”
话音未落,就见那枚玉佩在空中转了一圈,顺势又滑进他手里。
伸出的手堪堪留在半空中,温稚颜指尖微颤,无奈抓了下空气。
好奇怪的人。
晏行周看着她,语气直白:“你很喜欢这枚玉佩?”
温稚颜本就泛着红晕的脸瞬间血气上涌,自记事开始,这枚玉佩就一直跟着她,爹娘说,一定不能弄丢。
“请公子还给我。”
晏行周瞧着她这张大红脸,哦不,大花脸,目露疑惑:“你脸为何这样红?”
温稚颜哪里好意思说这是她贴身之物,平复了下心情,硬着头皮一字一句道:“这枚玉佩对我很重要,救命之恩,家父来日必定会另派重礼答谢。”
她将另派重礼这几个字咬的很重,诚王府家大业大,总不会瞧上她这枚老物件了吧?
说完这话,她仔细观察着晏行周的神色,少年眉头紧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晏行周盯着温稚颜的花脸默不作声,下意识转了下肩膀。红绳串着的半枚玉佩张牙舞爪般彰显自己的存在,灼烧地心口有些发烫。
见他迟迟不说话,温稚颜起身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公子?”
晏行周垂眸看着这个花苹果,慢悠悠道:“既然你说对你很重要,你应当保管好,而不是带在身上招摇。”
我带我自己的东西也叫招摇吗?
温稚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皮笑肉不笑地接过玉佩,许是在他掌心放的久了,沾上了他的体温,有点热。她松了一口气,带着苍兰继续往回走,边走边想,晏行周可别突然又叫她。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迈出去的脚刚踏出一步,晏行周的声音再次响起:“温稚颜,记得擦擦脸。”
温稚颜身形一顿,回头望去,晏行周的身形早已消失在视野里。
她连忙看向一旁的苍兰,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苍兰讪讪掏出随身携带的铜镜,拿出帕子轻柔给她擦了擦脸,帕子有些干,越擦越花,脸蛋都要被搓红了。
也不知是什么灰,覆在脸上就擦不掉。
温稚颜欲哭无泪,铜镜里的是谁?她的形象全毁了!
另一边的晏行周快马加鞭,很快追上了大部队的步伐。看热闹的人群三三两两散去,剩余路程倒是畅通无阻。
少年放慢速度,变声期的语调有些沙哑:“哥,你又躲哪去了?我方才好像看到未来嫂嫂了,她是不是也来看你的!”
晏行周睨了他一眼:“闭嘴。”
少年弱弱地闭嘴不敢说话。
玄知朝着温稚颜几人的方向望过去,黝黑的脸难得一笑:“世子,那位姑娘就是未来世子妃吧?”
“你也闭嘴。”
玄知脸皮厚,对自家主子这个态度表示习以为常,挠挠头道:“属下觉得温姑娘比画像上还更好看,见了真人果然名不虚传。”
晏行周声音不紧不慢,带着几分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