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口头婚约罢了,作不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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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帐纱帘被清晨的微风轻飘飘吹起一角,和煦的阳光透过枝叶在锦被洒下斑驳光影。
香气扑鼻的大鸡腿滋啦冒着油光,温稚颜咽咽口水,筷箸一顿,没捞到鸡腿,自己反被郑氏从寝被中捞起来。
昨日受了惊,她睡得有些死,迷糊间揉了揉眼睛,还未从梦中会周公的场景清醒,现下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郑氏碎碎念:“你祖母身子不便,我留在府里照顾她。宫里人多眼杂,你与你兄长一同入宫,切莫乱跑。”
温稚颜打了个哈欠:“知道了娘。”
郑氏盯着女儿姣好的容颜,眉目间略有愁容。
她跟先诚王妃是手帕交,自先王妃含恨离世,王爷娶了新王妃,两家便有了隔阂,这几年书信往来少了许多。依着先王妃的遗愿,每年送到蜀中一副画像,也不知当年的婚约还作不作数。
旁的姑娘十三四岁便定下了人家,偏他家一直保持这模棱两可的态度,若非顾念与先王妃的旧情,她早早地就给女儿相看其他人家了。
“再有两个月你就及笄了,我看你那个书就别写了,老实在家板板你这个性子。”
“娘,赌约还有半年多。”温稚颜嘟起嘴巴:“我不会放弃的。”
温家世代袭爵,祖祖辈辈在马背上打天下,先祖曾是开国功勋,大周开国的第一代万户侯,到了如今这一辈已经是第四代了。
温侯爷没有做官的头脑,不理政治军事,在吏部挂了个虚职。唯一可取之处就是人缘极好,虽没什么实权,但也乐得清闲。年轻时带着妻儿老母游山玩水,一走就是七八年。
侯夫人郑氏善于管家,名下几个铺子经营的有声有色,一家人的日子过的也是风生水起。
温侯爷对子女并无太严苛管教,不求成材,只望他们平平安安,顺利娶妻、嫁人,不要有什么波澜。
但温容时和温稚颜兄妹两,性子一个赛一个的跳脱。
此刻的温容时正靠在马车内小憩,见到妹妹半梦半醒被推上马车的样子,心中略有愧疚。
昨日他本去接妹妹回府,不料路上遇到一个偷小孩的人贩子,追出城外去抓人,一来二去耽误了时间。待他回来,就听闻妹妹差些死在马蹄下一事。
温容时搓搓手:“妹妹......”
温稚颜抬起眼皮,道:“老规矩,庆丰铺的樱桃煎。”
“成!”
对于这个不靠谱的兄长,温稚颜表示已经见怪不怪。整日不是在追飞贼,就是 在拉架。就没有他凑不上的热闹,献不上的善心。
“对了,你那本书写的怎么样了啊?”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温稚颜就有些心烦:“不怎么样。”
温容时拍了拍她的肩:“无妨,赌输又如何,爹娘还能让你嫁个丑八怪不成?”
“......谢谢你的安慰。”
温稚颜敷衍笑笑,下了马车,跟着宫人来到了宴席座位上。
太后的千秋宴安排在御花园的东南角,明面上是为太后贺寿,实际也是皇后暗中替太子相看选妃。
据闻,去岁宴上,促成了三皇子与皇子妃的一段佳缘,因而今日的适龄贵女们打扮的一个赛一个的好看,盼着能入了各位娘娘们的眼。
温稚颜细细打量着这些美人,百花盛开,争奇斗艳,当真是养眼。
可除了太子,其余几位皇子不是猪头就是马面的相貌,暗自又为这些美人捏了一把汗。
真是太便宜他们男人了,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那什么上。
不知怎的,脑海里又想起了少年隽秀的脸庞。
温稚颜拍拍脸,莫名觉得有些热。刚一落座,一旁的邱晴雪就叽叽喳喳凑了上来,道:“沅沅,听说了吗,诚王世子今日也会来。”
温稚颜捏着茶杯的手指一顿,腰间的玉佩隐约变得发烫。
“嗯,听说了。”
邱晴雪没注意到她的古怪,压下了有些兴奋的声音:“你前些日子不是托我去寻来自蜀中之人嘛,眼下这不就有现成的?还有谁比诚王一家更了解蜀中,那可是诚王殿下的封地......”
她想的出神,邱晴雪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往对面看去。
晏行周今日一身白衣,更衬得他眉眼冷峻。
怪她听力太好,甚至能清楚听到周遭姑娘们不绝于耳的艳羡声。
诚王夫妻大婚后便去蜀中生活,一待就是近二十年。两位小公子都是在蜀中出生,自幼生活在那里,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
可接近他是个困难事。
思及此,圆溜溜的杏眼又忍不住往对面看去。
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