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跪身道,“恭迎长公主殿下——”
姒月停下了脚步,站在她的面前久久地望着她,随即伸出了手,只在众目之中,看到有一枚篆刻月纹的昆山玉壁挂着一根红线从她的手中垂吊了下来,正停在了仲藻雪面前。
那是三殿大祭司的信物。
一旁的玄乌祭司沉默的伏首跪下,玉璋祭司像是已经预料到过眼前的这一般事,只是跪身低下了头,脸上没有多少的神色,随之在后的祀官、太祝、卜人一并跪了下去。
“恭迎长公主殿下。”
——《弃君欢》序END
不老鹤/文
本文首发于晋江文学城2025.2.2
后日谈
十日后,天授大典。
“那一夜晚上,是你在那里。”姒月道。
“是我。”仲藻雪答。
“你为何会在那里?”
“巡夜而至,听到了一些声音便寻着声音走了过去。”仲藻雪道。
“卜辞祭殿并不是女师的居所。”
“所以只是路过。”
朱殿金幔,外面正在沐备着天授大典的仪程,两人对案正衣危坐着,璩英佩剑守在了殿门外。
仲藻雪心有后惊。
她没有想到,姒月如此的敏锐。
那一日晚上,她刚刚来到这里,意识还有些混沌,四处游离深殿不小心撞见姒月与巫熠争执一事,不想对方竟然是知道的。此时回想起来不由得有些背脊发寒。
再而一想,那一夜自己应该是没有留下什么异常的地方。
“你从何来?”姒月问。
“我……”
仲藻雪压下心底的惊色,抬头回道,“从翰林殿来,那一日是我负责清整翰林书册。”
姒月临案危坐望着她。
仲藻雪补充了一句说,“因为落下了盏灯,折返了去取,所以只得摸黑耽搁了一些许的脚程。”
姒月敛目,问,“你驯化了玄鸟?”
话题陡然跳的有些大。
“……”仲藻雪停顿片刻,说,“因为我听闻了国中先祖有奉神鸟的传说。”
“是有。”
姒月抬眸望着她,“你很聪明。” 仲藻雪低目,“只是卑微之身,识得些许的察颜观色罢了。”
姒月将那一个宝盒,连同着榴花、书信、提灯与蝴蝶一同放在了案上,“说一下你的筹谋。”
仲藻雪低头望着桌上的物什。
她心里有些摸不准,此刻姒月是想要从自己这里问出一些什么东西,又或者是想要她做些什么,再或者是因为对她的书信生谣而生了恼意。她这方却实在有些拿捏不准,也不敢轻易的说些什么。
几番思忖后。
仲藻雪抬起了头说,“殿下,我并没有什么筹谋,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蝼蚁求生。”
姒月望着她,“只是蝼蚁求生,又为何要将自己显露在烈阳之下?”
仲藻雪停顿了片刻,像是有再三的犹虑与斟酌后,抬起了头望着她说,“为了亲眼见证殿下问鼎天下逐鹿九洲,书写殿下的千秋之业。”
姒月的眼神深了下去,像是夜里那一钩破夜的月,透着些许凉意的月。
“为何如此说?”
“为天箴之言,殿下您注定将成为天下共主。”仲藻雪道。
“我从来不信神明。”姒月道。
“殿下。”
仲藻雪低头拱手向她一揖,“您不必相信任何神明,也不必相信任何人任何话,您只要跟随着您自己的意志往前走就足够了。”
姒月对案危坐,望着她长揖低首。
那将是一条注定万分险难,崎岖难走的路,没有回头的路。
是她亲自选择的路。
禁殿之下,长公主亲手处决三殿神权大祭司的事情很快的传遍了整个宫殿上下,到最后飞去了小巷街陌,在寻常人的耳中,一时间掀起满城风雨。
弑神。
这个字第一次烙印在了整个姒国的所有人的心上。
那一日后的第二天,姒月一身朱红的宫衣再一次登上了祭天台,在敲响了震天钟之后,公示了巫熠的诛多罪行,明示了皇权对神权的态度。
昭示了——
神可杀。
之后便是连续三天的镇压与平乱,在与姒皇与高皇坐夜长谈后,姒月握权而立,背着亵渎神灵的指控,彻底废除了神殿祭司下的生杀实权,委任了仲藻雪为国中新任的大祭司。
授礼的女子一身白衣低目。
容貌欺雪。
只是抬手,神色恭谨的接过了她下发而来的权杖。
仲藻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