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护栏。
只有两侧幽火冥冥。
……隐约,好似在梁桥尽头看到一面水镜般流动不绝的东西。
仲藻雪一顿。
几番思忖间,便举步走上了那一座幽火冥冥的长窄梁桥,等走近了看,看到了尽头处果然是有一面水镜般的东西置放在了那里,望着有些通透,却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的东西。
到是那水镜的另一边好似放置着一本古书。
“……”
仲藻雪驻步,站在镜子面前久久地望着那一本满是岁月斑驳的古书,像是鬼使神差的,她缓缓地伸手拿起了镜子另一面的古书……
*
长夜,冷月杀花,照落下一地铅华的清寒色。
“我听说了你自请随鲁崈公一同出使隐国,对此,你没有什么话想要与我说的吗?”巫熠背对着站在一簇花影前,素白的神祭司长袍将他的身形拉得非常的长,他正立在了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语字清冷,声音低缓,像是压抑着某一种急欲喷薄而出的情绪。
“我无需要向你报备什么,巫熠。”
“是,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旁的人你从不在乎,我也是。”巫熠捏碎了手中的花,低道。
“我向你解释过当中的利弊。”
“除了利弊之外,你没有一句其它的话想要对我说?”巫熠侧首。
“你想要我说什么?”
“你想要说什么话还需要问我吗?”巫熠问。
“……”
一时间夜里沉寂了下去,两人久久地没有说话,只是天上的那一抹残月静静走着。
巫熠低头说,“……此去出使隐国何止千万里,斗载星月,远不止三五个月之别。我以为你只是生我的气,怪我不能全身侍你,我们只是吵了架,但很快就能和好如初,就像之前一样。姒月殿下,您说过您喜欢我,我们是两心相悦的。”
姒月抬起了头望向了他。
巫熠的眉眼是低敛的,好似每一寸都揣着死寂的难过,他原便是有极好的眉目,像是开在夜里幽静的昙花,只是在这一刻,每一瓣花叶都像是攒着凋败濒死的绝望。
姒月说,“我并不是因为你前些日子为宫嫔天沐而生气,是我自己想出门走上一遭,我想要亲身去看一看,大国何以繁盛,何以安邦,何以治民,又是如何安然度过一场又一场的天灾横祸伫立在这一片九洲之上。巫熠,我应该去看一看,做为姒国的长公主,我也有必要去看一看。”
巫熠转过身道,“这些事何以要殿下亲之?”
姒月说,“我若不去谁去?”
巫熠说,“鲁崈公可效力,等姒??殿下长大成人自会接管,这些国原就不是殿下您的份内事。”
姒月负手而立,簪羽微微扬起,说,“我是姒国的长公主,是姒国皇宗之女,若治理姒国不是我的份内事那又是谁的份内事?母皇病缠,父皇欠安,皇妹姒喜不过十二,皇弟姒??更不过七岁。”
巫熠望着她的眼神幽深,“您只记得自己是姒国的长公主。”
姒月微低下头走了几步,“我永远都会记得自己是姒国的长公主,我有肩负起整个姒国的使命与责任。”
巫熠望了她许久,嘴唇张了又张,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姒月走到了他的身旁停下了脚步,侧头道,“遑论,我是掌权者,巫熠,没有掌权者会想让权给他人。”
也许是隔得太近。
又或者,是这夜里的月光太冷。
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姒月的眼里满是锋锐之色,包藏着对权力的无尽野心,好像是淬了毒的刀一般,过处便是见血封喉,让人在窥见之后为之胆颤发寒。
没有一个掌权者,会愿意让度出自己的手中的权力给另一个人。
巫熠眼底的绝望像一面平静的镜子一般正在一寸寸的深走纵裂,“我不信您不知道这一次去出使意味着什么,我也不信您不知道隐国皇太子正在分选太子妃这一件事。姒月殿下,您若此去,与联姻何异?去做他国的皇妃是您想要的?是您的抱负?做其它男人的女人?”
姒月侧头对上了他的视线,眼神有些冷,“我不会是属于任何男人的女人,我只是姒月。”
巫熠一力拽住了她的手逼进的问,“那我呢,我算什么?你把我当做了什么!”
姒月说,“你是我姒国的神官祭祀,巫熠,你有为整个姒国和姒国的子民祈 祷祝福的责任。”
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姒月一力挣脱了他的手,说,“巫熠,我并没有因为与你置气才做出这一个选择,你应该知道,近几年来我姒国外攘不安,国中不定,冬日里的那一场雪冻死了多少的人,又饿死了多少的人?九洲之下是诸国纷争不断战火不绝,朱、善、磁、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