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有欢在窗台上坐了片刻,带着决绝下定了决心。m.yaxuanshuwu.com翻身站回了凳子,关上窗,将凳子搬回原地,擦干净脚印,在屋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其他危险的东西后,终于关注了下床上醉倒的两个人。
居然都认识,几乎没穿衣服的是刚刚跳舞的北齐质子,另一个外衫脱了半拉的是陆为邺。地上散着七八张纸,写着书院里各个老师的脾气性格。
斯有欢啧啧摇了摇头,立刻意识到这俩货应该是另一个局。只是她实在闹不明白,斯有晨又为何要如此对她,把她的名声毁了,都是一个尚书府的姑娘斯有晨又能有什么好处?
眼下已没有时间容斯有欢去仔细琢磨,她绕了一圈,决定躺在屏风旁边。此举风险虽高,但收益很大,值得赌一赌。只是赌也要讲究技巧,跟着两个半大男孩躺一起她大概真的只有一根白绫吊死的份,但大家隔着十几步远的距离,待会自己再演得傻一点,命怎么也该能保住……吧?
心中祈求着一点点好运的斯有欢将脸贴在地上躺平,静谧的房间中除了两个少年的鼾声再无响动。
时间慢慢流逝,方才没关紧的窗无声地被风吹开,屋子里酒气浮动,斯有欢忽然跳起来换了个方向头朝外然后重躺回地面,又蛄蛹了两下往门口挪了挪——床上两人的酒味实在太冲,豆丁大的斯有欢只觉得自己是被泡在了酒缸里,再忍下去也许人没进门她就吐了。
她渐渐地听到了些动静,很快杂乱纷繁的脚步由远及近,终于停在了门前。斯有欢听见门外似乎是有人说话,声音压得极低,但斯有晨的声音却是极大:“是,娘,我看见她进去……”
应该是被捂住了嘴,乔慧仪的呵斥声隐隐可闻:“你轻点!”
斯有欢无声叹气,臭丫头。
乔老太君紧皱着眉头看着愤怒的女儿和外孙女,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她侧耳听了听,屋内毫无动静。刚刚斯有晨那一嗓子不大不小,屋内若是有人,不该这么安静才对。乔老太君倒退几步,示意斯有晨凑过来,用极低的气音问:“你真的看见斯有欢进去了?”
斯有晨按捺着不知名的情绪:“外祖母,真的看见了,有欢见着北齐的王子过来换衣服,非说跟进来看看。我拉不住她!”
乔老太君又狐疑地看了眼门,不该连个宫女太监都没有的。糟了!她猛然醒悟,要出事!
乔老太君一把拉住女儿和外孙女:“我们走!”
“可是有欢她!”
“别管她了,走!”乔老太君已经迈步向前,只想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她终归还是晚了一步,院外又走进一批人,与她们正撞在垂花门前。为首的是定金出了名的纨绔,谢培安。
谢培安和一棒子世家子弟勾勾搭搭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冷不丁与三个女眷撞了个正着,人也有点懵。乔老太君仗着年纪,微一侧身打算领着女儿和外孙女出去,谢培安却认出了这是斯家的女眷,想起亲事被抢酒劲一上头,尊卑教养什么的都甩了个干净。
“哟,老太君怎么带着两个女眷跑这来了?”乔老太君才要说话,谢培安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自顾道:“我可知道这是北齐三王子的临时休憩的院子。老太君这是攀亲家来了?”
“胡说!”乔老太君一敲拐杖,“谢培安你可不要满口喷粪!”
谢培安打了个酒嗝,冲着身后那几个同样醉醺醺的纨绔:“诶,你们说我是喷粪啊,还是说了大实话啊!”
一群人怪笑起来:“喷粪,喷粪,可也是实话,实话!”
斯有晨吓得直往乔慧仪身后躲,方才的以为自己计划就要成功的高兴一点都没了,只留满心恐惧。
乔慧仪挡在女儿身前:“谢培安,我定要告诉我公爹,让他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居然搬出皇帝吓唬他!谢培安最后那点理智也乌鸦叫着飞走,他歪着嘴狞笑:“你们两个妇人,带着女儿进了北齐三王子的小院,也不知道想攀附什么,还是斯尚书要勾结北齐!我倒要看看,这北齐三王子与你们做了什么勾当!”
谢培安手一挥将三个惊叫的女人推到一边,大步走过小院一脚踢开门:“三王子,恕小人得罪!”
乔慧仪心里一惊,紧紧搂着怀中的女儿,眼睛却向门里看去,屏风前的地上趴着个嫩黄的身影,那衣服是她亲自选的,不是斯有欢还能是谁!
谢培安没料到一开门地上居然躺了个半大的女娃,可惜脸被头发遮了大半,也认不出是谁。他左看右看,借着酒胆绕开了地上的人越过屏风,在床上看着两个睡得东倒西歪的人。
“三王子?这是,陆二少爷!”
门外的几个纨绔露出了茫然的神情,想起刚才的意图干脆也跟着进了屋,只留三个抱在一起的女人,面面相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乔老太君先稳住了心神:“晨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