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再往下,是浮动着微凸青筋的刚硬脖颈。
她很难不去想象这样的脖颈里流淌的鲜血是多么温热香浓。
或许应该离他远一点呢?
她不能,也不该,任由自己被这样的低劣本能操控。
奥黛眉心紧拧,认真思考。
正准备离开,宁白从后方拍了拍她的肩:“一起去庆功吧。”
“不——”
宁白不由分说,直接把她拉进大家的队伍里,两三个女队员牵住了她。
“这可是夜游队的传统,去老地方庆功,一个也不能少。”
所谓“老地方”,是开在附近居民区楼下的一家龙虾店,店面不算大,却刚好能容纳夜游队的队员们。
星城的口味虾名声在外,在网上流传着层出不穷的美食打卡地图。不过好吃的龙虾,或许并不在盛传的美食攻略里,而在大家的口口相传中。
一盆又一盆红亮的小龙虾被老板娘端上桌,桌上除小龙虾外,还有被煎得两面金黄的烤鱼,以及各种被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素串。
开了背的小龙虾尤为好剥入味,队员们将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扔进嘴里,很快,桌面上多了许多座虾壳山。
“嘶哈嘶哈”的声音不绝于耳,奥黛看见大家明明被辣得直吐舌头,还不愿意停下,猛吸一口搅碎了奶油雪顶的冰奶茶,手指灵活地剥出鲜嫩的虾肉丢进嘴里。
“你也吃啊。”宁白对她说。
奥黛摇了摇头,不想再吃红颜色的食物,一点一点挑着奶茶雪顶上洒落的碧根果,有些心不在焉地望向窗外。
正吃着,徐让突然清了清嗓子说:“下面我简单说两句。”
没人顾得上理他,手里、口中动作不停。
“——这周六晚上有联谊,大家踊跃报名。”果真是简单说两句。
一石惊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凝滞住了。大家抗议地“啊”了两声,从第二声转到了第四声。
“啊什么啊?知道兄弟部门怎么叫我们的?孤寡队!丢不丢人!在座英雄好汉,全都是单身汉。”徐让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上面给了我们十个指标去联谊,有自愿报名的没有?”
大家把头埋得很低,丝毫不敢与他有目光交汇。
奥黛喝着奶茶问宁白:“什么是联谊?”
“就是很多人在一块儿相亲。”宁白压低声音解释。
听见有人说话,徐让立刻说:“宁白,我写你名字了啊。”
宁白如临大敌:“别,我编制又不在夜游队。”
徐让瞪她:“那你来我们夜游队混吃混喝!”
门帘被掀开,黎信步径直走了进来:“谁混吃混喝?”
见他来了,队员们的目光紧紧追随,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像是见到了亲爹妈。
黎信步看了眼奥黛,又盯着她右边的位置。
可惜余米正忙着扮可怜,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徐让从后头挪了把椅子,拉到自己边上,“站那干嘛,快坐过来。”
黎信步长腿带风,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正说联谊的事呢,”徐让继续对宁白说:“我不管,你吃了我们夜游队的小龙虾,就要替我们夜游队参加联谊。”
宁白问:“你怎么自己不去?”
“你知道我不去?”徐让从口袋里掏出联谊报名表,展开一看,第一个就是他的名字:“我巴不得去!这恋爱我是非谈不可了!”
“……”宁白顿时哑口无言。差点忘记徐让有多恨嫁了,领导婚礼抢到的手捧花都要带回家养。
他们这工作,平常忙得根本就没时间谈恋爱,更认识不了女孩子。凑不到十个人,夜游队的联谊资格可能都会被取消——往年就是这样的,所以他徐让今年高低要凑十个人不可。
鹰隼一样的目光越过小龙虾山,恶魔的低语吟唱了余米的名字:“你礼拜六没事吧?”
余米紧张地抠着圆桌边缘的塑料薄膜:“那个,徐队,我有网恋对象了。”
恶魔不高兴地往他旁边看去,咬着牙微笑:“鹿露。你也有网恋对象吗?”
“……没有。”
“很好——”
“但是我有crush了!”
恶魔“啧”了一声,摘掉笔盖,写下一个名字。
“别呀……”鹿露痛苦地捂着脸。
徐让放下笔,黎信步立刻夺过那张表,面色不虞:“写我名字干嘛?”
“不能写吗?难道你也有crush?”
“……”黎信步扫他一眼,淡淡道:“不能有吗?”
徐让看了黎信步三秒,噗地笑了:“我把话放这,你要是有,我以后小龙虾只吃壳。”
黎信步冷笑一声:“你最好是。”
宁白微笑,她又想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