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静下来,蔓延一片各怀鬼胎的沉默。
时微感觉像有刀片卡在嗓子,艰涩问:“真的吗?”
裴叙病急乱投医:“真的。”
时微:“那我这个寒假就去跟Eden说,让他等我?”
裴叙噤声两秒,假装大度:“那不成,你得吸引他主动表白,我家姑娘不干那倒贴的事儿。”
一口老血,淤积在胸口。
蒋时微生气想哭,天知道她有多少个难熬的日夜,全在设想怎么“倒贴”裴叙。
结果裴叙一脸无所谓,建议别的男孩跟她表白,然后在一起。
时微越想越委屈,丢下一句“裴叙你真的好烦人”,跑回房间,锁上了房门。
裴叙愣住几秒,抬步跟上去,敲门说:“我怎么烦人了?”
里面没动静。
裴叙说:“那我到底是该同意还是不同意?”
蒋时微还是不回应。
裴叙沉默几秒,问:“宝宝,难不成你已经开始倒贴了吗?”
“砰”的一声,蒋时微应该是砸了什么东西。
裴叙静下来思索,沉寂一段时间的猜想重新浮现脑海。
有些事,他没细究,不代表没进眼里心里。
有些爱,早已像调色盘里混杂的颜料,分不清是哪一种。
裴叙年长,总记着自己有掌舵的责任。他原先自己一条船,翻了也就烂命一条,无所谓。
后来把时微捞上来,塞进唯一的船舱里宝贝着,为她遮风挡雨,事情就不同了。
既然是掌舵人,那就得永远走正确的航向,免得迷失在海上。
不知从何时起,外边的风雨再也打不到他们。裴叙自己,却成了蒋时微的狂风暴雨,令她在伦敦夏夜被冷寒浸透,发起烧。
裴叙要叫蒋时微小孩、宝宝,是存了私心,希望她永远长不大,像只小猫依靠他。
蒋时微不愿被叫小孩、宝宝,是想和他平起平坐,成为可以并肩而行的伙伴。
他依稀发觉,背道而驰的愿望可能是殊途同归。
只不过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