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那意思就是,智商不够高的别白费劲了,教不出来的。
班主任脸上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
这时蒋时微推门进来,有条不紊地自我介绍,分科目说了几点学习经验,谢谢老师同学们的帮助,把话给圆上。
家长们给她鼓掌,这个环节就算结束了。
裴叙走出教室的时候,蒋时微还像来时一样,气呼呼在前边走,一点也不想搭理裴叙。
一直走到停车场,上了车,裴叙才能跟她说上话。
“坐后排干什么,”裴叙说,“你拿我当司机呢?”
时微瞎扯一通:“副驾驶是对象专座,我可不敢乱坐。”
裴叙:“谁跟你说的歪理,从我拿驾照开始,坐我副驾最多的就是你好吧。这么说,你不是我对象谁是?快过来,别让我请你。”
蒋时微就烦裴叙一句话八风不动,却能让她心里八级地震加山呼海啸。什么叫你不是我对象谁是?光说不练假把式。
见时微还是不动,裴叙没辙了:“算哥哥求你,坐副驾吧。”
时微犹豫三秒,终于开车门下车,重新坐上副驾。
裴叙启动轿车,开出很远一段路才说:“对不起。”
时微茫然:“对不起什么?”
“刚才没好好讲经验,”裴叙看着前路说,“还有最近,因为去巴黎的事跟你吵架,都对不起。”
时微问:“你为什么不想去巴黎?”
“明知故问,我妹马上要被黄毛小子拐走了,我不高兴不是应该的吗?”
“Eden不是黄毛小子。”
“你看看,护上了,Eden的发色在阳光下不是显黄么。”
“……”
那是金棕色。
蒋时微在心里说。
倏而,她想起自己不愿意去柏林的原因,心里默默燃起一簇名为奢望的小火苗。
万一裴叙也是一样呢?
如果是就好了。
裴叙从冲锋衣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说:“总之哥哥跟你道歉,我们不冷战了行不行?”
蒋时微接了那珠宝盒,打开看见一枚漂亮的欧泊戒指。
“怎么送戒指?”
“好看,适合你。”
“可是戒指不能随便送人。”
“宝宝,你连咱家祖传的鸽蛋都收了,差这一颗黑欧泊?”
“……那不是借放吗?”
裴叙一如既往没长心:“哥哥这辈子还真不一定结婚,给老婆还是给妹妹都一样。”
蒋时微:“不一样的,怪不得孟姐姐要跟你分手。”
“怎么说话呢?”裴叙突然想起家长会那两件事,“你跟你同学说我纯渣男,还在纸上写我是蠢货?”
时微抓到重点,冷汗下来了:“你翻我桌子!”
裴叙:“没翻,就摆在桌上我想看不见都不行。”
时微:“你还看见别的没?”
“怎么,你有别的见不得人的?”
“没有。”
裴叙乱动人纸条,已经是理亏在前,不好意思继续问。
时微单手抓着安全带,心跳巨快。
她有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了。
抽屉里装着一本日记,写满了她求之不得的愿望。
有时她狂喜,有时她绝望,字里行间写的全是她爱裴叙。
日记旁边还有一本相册,是她小学毕业学会用相机之后,偷拍的裴叙。从裴叙十九岁到现在,已经集齐满满一本。
日记是密码本,她随身携带;相册却是敞开的,她不敢带回家。
要是裴叙发现了,该怎么办?会不会连兄妹都没得做。
她无比渴望走到阳光下,又怕见光死。她想至少等到十八岁,如果裴叙那时候没女朋友,再考虑让他知道,她深藏于心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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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停车上楼。
裴叙把话题倒回去:“小孩,舒桐说我不好我认,你说我不好,我可不认。”
时微恹恹地:“为什么?”
裴叙捏了一下她的脸:“我所有的好脾气都给了你,你说呢?”
她不服:“可你还跟我吵架。”
裴叙:“那不是担心你把路走歪吗?刚跟你道过歉了,你要是非得去巴黎,那就去。”
时微停顿片刻,问:“你不管我了?”
“管啊,也不能管那么死。”
“我和Eden谈恋爱,可以吗?”
裴叙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想到前些天,蒋时微冷落他,连他端的牛奶都不喝的样子,感觉一阵后怕。
他对自己心一狠,言不由衷:“可以,只是现在不行,高中毕业后随你。”
楼梯间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