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会子功夫,瑞珠无事,又领着丫鬟将行囊细细检查了一遍,正这时,院内突然来了老太太的贴身丫鬟。m.lanyuezdh.cc
瑞珠看清了来人,笑迎上前:“素心姐姐,可是老太太那边安排妥当了?咱们也正正好趁着太阳落山前启程。”
素心神情微愣,随即朝她笑了笑,没说话。
江葭听见屋外的动静,掀开毡帘,柔声问:“可是老夫人有何交待?”
她走出屋子的瞬间,阳光正巧打到她的面上,为她柔和的轮廓镀上一层金光,更衬她眉眼似画。
素心有一瞬间看得愣了神,随即回过神来,应了声是。
倒是可惜了这么一副好容貌,她心想。圣上一纸诏书,却要将她余生都困于侯府,平白蹉跎了年华,又同捉弄人何异。
“是老夫人担心近来局势不会太平,嘱咐奴婢来给夫人您提个醒,您这些日子便安安生生地待在候府里,莫要急着回宣州府,以防横生事端。”
末了,又道一句:“还望您能理解她老人家的一番苦心。”
至于这苦心是什么,江葭明白,无非是老太太为了阖府安危的拳拳之心。
她并非不理解,也明白自己抵赖不得,垂眼敛下情绪,应了下来。她一向清楚,相较于吴氏陈氏二位,老太太喜爱她,无非便是喜爱她懂事。是以只要在侯府一日,哪怕是演,她也得将这份懂事演下去。
素心见她面上并无异色,稍放下了心,连忙回了静安堂回禀老太太。
在静安堂候着的老夫人,一炷香的功夫已饮去了三盏茶,眉眼间难掩愁绪。她直觉,这前朝后宫怕是太平不了太久。
听完素心禀报过后,老太太没有说什么,良久,沉沉叹了声气。
“天家脚下,当真是瞬息万变,晨起时,京中还是一番宁静表象,可如今呢……你看看前朝后宫哪个是平静的。”
“今日侯爷下朝后始终眉头不展,只说是朝廷上主和派与主战派仍在争论不休,圣上派了晋王亲自领兵征讨北襄,战事又起,民不聊生啊。”
“后宫……”老太太想起寿康宫那位,愁眉苦脸地叹了声,“亦乱成一锅粥了罢。”
此时的寿康宫的确好不热闹。
殿外哭声,闹声,杂着磕头声,持续了好几炷香的时间还未停歇。
太后支手揉着额角,眉心紧皱,见贴身宫女走了进来,抬眼问她:“孔家的人还没走吗?”
素莲摇了摇头,知太后此时怒火正盛,声音越来越小:“孔夫人还在殿外哭喊,说是……她家姑娘定是受人构害,要为她讨还了公道才肯回府。”
太后冷笑一声,心底积攒的怒火彻底压不住了:“好啊,她有本事就去找领兵出征的晋王讨还公道啊!殿是她自己进的,榻也是她自己上的,就连皇后身边的宫女都亲眼见着了,又有何人构陷于她!跑到哀家的寿康宫前哭算什么,是要把孔家的脸都丢尽了才肯罢休么!”
要说恨,太后心中又岂能不恨?恨那人心狠手辣,恨那人蛇蝎心肠,竟用那般黑心肠的手段将愫儿害至如此地步!
可如今木已成舟,她再恨也不能到圣上面前去闹,一来是她们理亏在先,二来皇帝正为战事烦心,她犯不上在此时去触他的逆鳞。
想他晋王在设计愫儿的时候,便是打定了让她们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的主意。
“娘娘,孔夫人……可如何是好?”素莲瞧着殿外的动静,欲言又止。
太后平复了好一番心绪,沉思片刻,这才吩咐:“宣她入殿。”
甫一入了殿,孔夫人依旧止不住地抽泣,太后忍了她许久,终于砰地一声放下手中茶盏:
“成日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愫儿的福气都快被你哭没了!”
孔夫人被她方才那一动静吓得唬住,蓦地止了哭泣,转而想起女儿的遭遇,又失声痛哭起来:“娘娘,臣妇的女儿都遭人算计至这般田地了,还谈福气二字作甚!”
太后被她哭得头疼,不耐道:“你见识短,便莫要连累愫儿了。如今木已成舟,与其跑到哀家面前苦闹,不如回府做好将愫儿送入王府的准备。”
“王府……哪个王府?”孔夫人霎时惊疑不定。
“自然是二皇子的定王府。”
孔夫人闻言,如遭五雷轰顶:“娘娘,万万不可啊,圣上已为二皇子择了正妃,愫儿嫁入王府便只能做侧妃了。”
太后厌烦地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茶,淡淡道:“嫁与晋王又有甚好处,他权势再大,能坐得了龙椅么?你且放心,圣上再如何重用晋王,终究不会把皇位传给他。可二皇子呢?你要知圣上如今膝下荒凉的道理。储君之位,除二皇子之外不作他想。”
“以愫儿的身份,入了王府也是侧妃,等来日二皇子承继大统,便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