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箭雨,造成了乡勇二百左右的死亡。www.chenxiao.cc没有负伤的。
因为即便负伤的,王世贞也绝对不会浪费药材救治他们。
更何况那巨箭的箭头是破甲锥。那种三角的伤口,绝难缝合。而更让人感受对面杆子的丧心病狂的是,那小小的破甲锥三面,还刻有三条血槽,只是一刻钟的时间,就将伤者的鲜血放干。
战场上伤者的哀嚎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弱,天空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让人作呕胆寒。
谁说天下流寇杆子,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谁说天下流寇杆子,都是一群莽夫。王世贞深切的观察到,从对面这种军队看,那就是训练有素,远胜官军的精兵。而这种妙计安排,更是深懂兵法精髓。
王广贞艰难的扭头:“哥,还冲不冲。”
王世贞冷着脸道:“不过死伤了区区一两百人,怎么就能怯战退去?加大赏格,你给我亲自督战,冲。”
王广贞一提战马,冲到畏畏缩缩的乡勇后面,挥舞着大刀,嘶声大喊:“守备大人有令,继续冲锋。冲锋的,不论死活,都奖赏你们一两银子,畏缩不前者,当场格杀。冲——”
一两银子一条命,哪个更值钱?
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乡勇本来就是做炮灰的,能获得一两银子留给家人,值了。
嚎叫着前仆后继的继续冲锋。
天空源源不断的箭雨,将一个又一个乡勇射杀,
最终,冲锋的人麻木了,射箭的人也麻木了。观战的人也麻木了。
十箭,是人射击的极限。五箭射完,闯军队伍里传下军令:“弃弓,挺枪。”
小二感觉手臂活动开了,正是劲头正足的时候。弓箭不能再背回背上,那会影响后面兄弟的视线刺杀。丢在地上,抄起了扎枪,严阵以待。
王广贞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借住威逼利诱,冲过了那道死亡地带,冲了上去了。
现在这次几乎算作单方面的屠杀,但那些劫后余生的乡勇和官军,已经杀出了血性。你没听到那冲锋的喊杀声,高亢了不少嘛?
这一战,我胜利了。虽然这胜利的道路上,是由近千乡勇的生命铺成的。但那又如何?将军只看是不是胜利,而不是看那些蝼蚁一样的贱命死伤的。
官军,真正的官军,踏着层层叠叠的乡勇尸体,越过了密密麻麻的箭林冲过来了。
但这时候的小二已经不再恐惧官兵了,他早就被机械的杀戮,麻木了神经,而感觉不到恐惧了。
近了,近了,他都能清晰的看到官兵,那张因为亢奋而扭曲狰狞的脸了。
依旧端着扎枪稳如泰山。
“捅刺刺——”随着队长的一声呼喊,小二自然的随着兄弟们一起高呼:“杀——”前腿垮出,手中扎枪坚定的刺出。
他的第一枪刺空了,但还是按照训练的肌肉记忆,拧枪,收腿,收枪,蹲下。
然后他听到身后哥哥那浑厚的:“捅刺刺,杀——”一枪从他的头顶如毒蛇刺出,将扑到他的面前,已经挥起了大刀,就要砍下他脑袋的官军,刺穿胸膛,然后一拧,继而闪电缩回。
他看到那个官军胸口,搅烂的伤口鲜血如箭标飞,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猪吹泡,瘫软倒地,抽动两下,就再也不动。
又一批官军杀了过来,又一声捅刺刺杀,第三排兄弟的扎枪,再次伸缩,将这批官军放倒。
然后就听到自己的队长大吼:“捅刺刺——”
小二和他的兄弟们猛然大呼,站起,跨步,出枪,将这一批的官军再次刺穿放倒。
然后再次下蹲,哥哥的扎枪再次伸缩,如此循环往复,那如潮水一般的官军,就如同撞上礁石,被一排排放倒,放倒。
小二的心就稳定了,平时如狼似虎的官兵,也不过如此,扎枪面前,他们就是死尸。
王世贞面对如飞蛾扑火,被层层屠杀的局面所震撼,接着恐惧了。
仅仅这短短的不到半个时辰的厮杀,自己的一方亲兵就死伤了接近五百,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这些亲兵可都是自己下血本,供养出来的,是自己未来飞黄腾达的资本,这样可损失不起。
王世贞果断下令:“鸣金收兵。”
早就被杀的破了胆的官军,听到收兵的锣声,如蒙大赦,立刻转身就逃。
好在,他们再次跨越那道死亡区域的时候,没有遭受到箭雨的洗礼,因为那群杆子在刺杀之后,再也无力开弓截杀他们了。
清点劫后余生的亲兵,王世贞心头滴血。
一千乡勇,全军覆没,一千亲兵战死五百多,存活的不足五百。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惨败啊,是一种无从还手的惨败。
再看对面,那群杆子没有乘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