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五十五分,何葳蕤刷短视频刷到没有流量,忍无可忍的踹开了安全署工程部某位员工的宿舍大门。m.mankewenxue.cc
“睡觉不锁门你是真不怕有人进来把你给非礼咯哇!”他土匪似的冲进屋子一通搜寻,在沙发上发现了目标人物。
“说好十点集合的,别睡了!”他将柏叙秋拽起来晃了两下,“知道我有多不能容忍迟到吗!!”
柏叙秋艰难的抻开眼皮,玫红色的眼睛在黑眼圈的衬托下黯淡无光。
何葳蕤差点以为他瞳孔散大了,吓得魂不附体,直到摸着柏叙秋温热尚且跳动的颈动脉才有力气出声:
“你怎么回事?被人打啦?”
“昨晚去赚了点外快......”柏叙秋气若游丝的说。
何葳蕤望着他满手的血泡,足以想见这“外快”的工作量,难以置信道:“你穷疯了?”
“修一送十,不白来都不白来嗷。”柏叙秋胡言乱语。
“那你赚了多少?”何葳蕤狐疑道。
“六百块。”柏叙秋说。
“......”
何葳蕤勃然大怒,“六百块都不够劳伦斯打一桌桥牌的,你是什么cheapboy啊!不是都给谈成了个二百万的大项目了吗!”
cheapboy对自己的行径无法反驳,但确实是一副看起来要死的样子。
何葳蕤是真怕他死了,像搀扶一位复健期的中风患者一样将他从床上端起来,搬到洗手间,将牙膏挤好塞进他手里,苦口婆心道:“柏工啊咱不能这样,钱要挣命也要紧,你说你要是死在这儿交的险和金一毛都收不回来。”
柏叙秋点头的动作很机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期间被何葳蕤用洗脸巾使劲揩了两把脸,擦掉脸颊上的机油和积灰,活像只被带到宠物店里强行洗澡的猫。
上车后,何葳蕤未卜先知一般,将事先加热的蜂蜜牛奶和火腿鸡蛋沙拉三明治塞给他,“血包,速磕。”
“谢谢。”柏叙秋说。
他慢吞吞的喝牛奶,清瘦的喉结略略滚动,白皙的皮肉薄薄的,紧贴着纤长的脖,大抵是饿了,吞咽的动作很用力,锁骨和肩膀的线条绷的明晰。
车子进入隧道,他的面孔有一半遁入玻璃的重影之中,散发着清透而又易碎的光华,眼下的乌青没有减损半点美貌。
何葳蕤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贪财的多见,像你这么贪财的!稀罕死了。”
“我们房奴是这样的,为了有个家不择手段。”柏叙秋闷闷道。
他小发雷霆,毛茸茸的,何葳蕤好气又好笑。
“双子广场的镭射能检测超标,你待会儿把测试仪给我吧,我下去勘察,有情况叫你,你就在车上歇歇。”
“这不好吧。”柏叙秋怔了怔:“我们......”
“你死在路上我才是真不好了。”何葳蕤看了眼导航,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到了,就这么说定。”
下车前,他不忘给柏叙秋拧开暖气,车内温度升起来,干燥舒适,柏叙秋靠着车窗昏昏欲睡,他是缺觉的,很缺,脑袋重的像灌了铅,可又睡不太踏实,隔着玻璃依稀能听见外面喧闹纷杂的声音——孩童嬉笑打闹,行人来往,车辆鸣笛,还有何葳蕤手中的射能检测仪发出的“滴滴滴”的警报声。
走得越远警报声越弱,射能也就越弱,那说明......
“叩叩叩”
柏叙秋仰起脸,隐约看见车窗有个高大的人影在晃动。
“下车,警察问话。”
对方带着墨镜,隔窗看不清晰眉眼,微有下颌线的折角锋利,警服上的徽章折射出白亮的光。
太阳穴突突胀痛。
“随便问两句,别害怕。”对方的嗓音拔高了些,复又叩窗,“先下车。”
警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问话?问什么话?
是为前天的事?还是昨天的事?亦或是更久远的......他从所罗门星逃出来的事情。
极度的困倦模糊了空间感和时间感,只剩骨子里潜藏的恐惧和焦灼节节攀升。
不行,不能被发现,不能被抓回去!
他不要回所罗门星,不要坐牢......更 不想死!
不要,不要,不要!!
“咔哒”一声,柏叙秋将车门反锁。
车外的男人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一手肘击碎了车窗!
“砰”
柏叙秋呆住,碎玻璃雪花一般落了满身,旋即男人探手进来打开车门,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