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小心地把红绳戴上了,在路灯下盯着看了一眼又一眼,眼底满是纯粹的笑意。
他脚步轻快地回家,却在到达家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平日里他什么时候回来,屋里都会亮着一盏灯,那是陈奶奶特地给他留的。
今天屋子里没有灯光,一片黑沉,压得陈净远的心往下坠了坠。
他没有贸然进去,先打开手机准备好报警号码,又去旁边捡了根棍子,才一步步往屋子里挪。
月光隐在乌云身后,天空黑蒙蒙的一片,只有不远处的昏暗路灯投进来一丝光明,照亮了陈净远紧张又冰冷的神色。
门锁被打开,趁着缝隙钻进来的光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腥红。
陈净远脑子嗡的一声,有了一瞬间的空白,手指却下意识地点在了拨号键上,还没等他把手机贴在耳边,身后就传来一道厉风。
有什么东西劈了过来!
陈净远第一反应侧身躲开,但还是被砸到了肩膀,手一颤,手里的手机被甩了出去,摔在发出的声响盖住了电话接通时传来的声音。
陈净远立刻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原本还在发出细微声音的手机安静了下来,陈净远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分。
“陈净远,你他妈学傻了?老子都不认识了?!”马易之从门后走出了,光撒在他疤痕遍布的脸上,那里有丝丝缕缕的抓伤。
陈净远扫了眼他身上、手上的血迹,心愈发沉,“我奶奶呢?你对我奶奶干了什么?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闻言立刻站起身,打着手势让同事抓紧排查手机定位,而她紧皱着眉头,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老不死的自然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马易之神色癫狂,眼底腥红一片,身体微微发颤,显然已经不太正常。
陈净远想了什么,立刻往房间里跑,待看清床上躺着的毫无动静的陈奶奶,以及被她后脑勺的伤口染红的床单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马易之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声音发狠却有些颤抖,“老不死的被我弄死了,下一个,就该是你了。”
说着,他举起砖头往陈净远脑袋上砸。
陈净远堪堪躲过,撑着墙壁稳住身形,干涩的喉咙出溢出几声哼哧声,他鼻子酸涩,眼眶发红,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马易之,你真该死!”
他缓缓直起腰,脑子被陈奶奶毫无声息的画面填满,涌上心头的恨怒拨断了他名为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他抡起一旁的实木椅冲上前,狠狠地砸在马易之身上,“你真该去死!去死啊!”
“最该死的是你们陈家!”马易之哈哈大笑,被砸到的地方很疼,却让他更加混沌,“要不是陈元致,我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小崽子,你才是最该死的!”
马易之一板砖过去的同时人也冲了上去,把陈净远撞在地上,狠狠地压制住他,脚有意识地踩在他的右手上,“你他妈还想翻盘,老子要毁了你,你们陈家,就该一辈子烂在泥里!”
.
陶画接到私人侦探电话的时候,正在楼下扔垃圾。
“你说什么?”
“马易之去找陈净远了!两人打起来了!”
听完私人侦探的话,陶画手里的垃圾掉了,疯了似地 往外跑。
她加钱叫了快速车,又加钱让师傅开快车,终于在十五分钟后到达了陈净远家门口。
此时这里已经被警察围起来。
陶画雇的私人侦探浑身狼狈,正在警察面前飞速解释前因后果,当然,他说自己只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
陶画进不去,只能隔着一段距离掂脚往前看。
敞开的大门从外往里看全是血,陈净远被两名医护人员围着,旁边是昏倒在血泊中的马易之。
陈奶奶被担架抬走立刻送去医院,又来了两位医护人员担着马易之紧随其后,陈净远也被抬上了救护车。
陶画立刻跑过去蹿上车,指着陈净远说:“我是他朋友!”
听见熟悉声音的陈净远努力睁了睁眼,眼前任旧一片血红,他什么都看不见,仿佛被漫天的血液包围,周边模糊一片。
恍惚中,他想起了自己挣脱马易之后死命往他脑袋上抡拳头的事,动作之大,把陶画刚送他的红绳甩了出去,上面坠着的珠子都碎了,滚了一地,又被混战的两人碾碎。
地上好多血。
他的头开始晕了。
陷入昏迷的最后一瞬,他看见马易之顶着血呼啦渣的脑袋,拖着实木椅往他右手死命砸。
陈净远听到了咔擦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被砸得血肉模糊,痛到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