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光从眼前一晃而过,令商翕顿时清醒过来。
她当即便欲关门,熟料,门外之人也不甘示弱,用身子抵着门,商翕与其抗争间借着月色将门前之人瞧清了些。
“蔺煦?!”她惊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她盯着他手中匕首,登觉心惊肉跳:“我都说了,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商翕吓红了眼,声音也发着颤:“蔺煦,你无耻!你卑鄙!”
“我帮你隐瞒这么久,你居然大半夜赶过来杀我。”
她拼尽全力抵着门,也不知是九死一生激发了她的潜力,还是其他什么,她此刻竟然能与蔺煦抵抗一二。
两人相持不下,商翕正欲破釜沉舟引来书院其他人,忽而,蔺煦哑然开口:
“商翕,你怕我杀你,所以先给我下毒,是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商翕只觉他莫名其妙。
“谁给你下毒了,你休想嫁祸在我身上。”
“那我……我为何吃过你的饺子后便浑身不舒服?!”
听此,商翕方察觉他气息微弱,貌似是因身体不适所致。
可一想他手中拿着匕首,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商翕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只道:
“饺子我也吃了,为何我没事,定是你自己有问题。”
蔺煦安静了会,呼出几口气舒缓着腹部的疼痛后,方道:“行,你先、先让我进去。”
“你先把匕首丢开。”
“哐当”一声,匕首被蔺煦扔在地上。
商翕借着门缝仔仔细细观察他一番,确定他身上再无匕首之物后,将房门慢慢打开。
房门大开,蔺煦体力不支倒在了商翕身上,商翕对这熟悉的场景默默叹下一口气,连拖带拽地将他扶入房内。
她燃起两盏烛火照明,也是因着有了烛光,商翕才全然瞧清楚蔺煦此刻的神色。
他脸色苍白如纸,冷厉的眉眼紧蹙,额前细汗密布,嘴唇亦是毫无血色可言,只那双眼依旧淡漠。
“蔺煦,不如我去帮你请书院郎中来吧。”看他面容痛苦,商翕提议道。
“ 不必,”蔺煦咬牙道:“我来时已经服过药了,只是药效还未发作。”
商翕“哦”了一声,疑惑道:“那你过来是……”
“杀你。”蔺煦十分坦然。
商翕:“……”
“蔺煦,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真的没有给你下毒。”她即便再不想见他,也不会用这种手段。
除非她当真不要命了。
蔺煦疼得一句话都难以说出来口,只拿眼看她。
商翕也知他现下身子虚弱,便趁机卯着劲回视他,霎时,她依稀想起了什么,问道:
“蔺煦,你今日除了吃饺子,还吃过什么?”
“譬如,雪梨、柿子……”
闻言,蔺煦神色微变,挤出声道:“柿子。”
商翕豁然大悟,抱着胳膊,佯装夫子训诫学子的模样,道:“蔺煦,饺子里有蟹肉,蟹肉是不能与柿子同食的,会导致腹泻恶心。”
“这可是你自己弄成这样的,如今还要怪罪在我身上吗?还想杀我吗?”
商翕有理便来了底气。
蔺煦哑口无言。
沉默半晌,蔺煦干咳两声道:“你……你去睡,我一会就走。”
“不必了,”商翕没好气道:“我怕我尚在睡梦中又被人拿着匕首杀过来。”
蔺煦:“……”
两人僵持良久,待蔺煦身子稍好些离开后,商翕才上床榻。
只是经蔺煦这么一打搅,她睡意全无。
*
次日,商翕顶着眼底乌黑走进玉茗堂,杨沅沅好奇追问她,她含糊敷衍了过去。
“哦对,湛湛,你可知陈松玉将要入书院授课一事?”
“松玉哥哥要来授课?”
“是啊,我一早听说的。”杨沅沅支着脑袋道:“你说他这般温润如玉,芝兰玉树的男子若入书院来授课是不是会很受欢迎?”
商翕浅笑道:“嗯,应当会。”
“不是应当,是肯定。”杨沅沅纠正她。
“你想啊,陈松玉年纪轻轻便中了探花郎,如今在朝中虽不是要职,可他家世极好,为人也和善,容貌又俊美,如他一般的男子必然是诸多闺中女子的梦中情人。”
“等着吧,等他来授课,书院一定十分热闹,说不定还有好戏看呢。”她一脸迫不及待。
见商翕只点头不语,杨沅沅起了逗弄心思。
她道:“湛湛,上回听你与陈公子的对话,你们二人倒是很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