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珮凤今日来得最早,就差在公堂之上替自己的大获成功摆上了酒席。m.gudengge.com
萧沅没她积极,带着街头顺手找来的讼师,掐点晃悠过来,中途还去馄饨摊吃了一碗猪油鲜肉的,通体舒畅。
“哟,黄女君。”她率先打了个招呼。
最简单随意的招呼,没有任何热情讨好之意。
黄珮凤看她带来的人,表情变得丰富起来,最后皆化作嘴角抽搐。
“萧沅,你这是要与我作对不成?”
萧沅没位置,只好站在她旁边俯视,大吃一惊又似笑非笑道:“黄女君哪儿的话,我一介商人,岂敢呐!”
“哼。”黄珮凤甩甩宽袖袍,不再理会她,自打起扇来。
倒是跟在萧沅身后的书生打扮的讼师附耳小声道:“小人宋沁书,乃翠微学院的学子,与黄女君是同窗,额,平常有些口角。”
萧沅闻言笑得泰然,凑近道:“我知道。”
宋沁书登时心口一震,凛眸看向她,又听她继续道:“你做讼师一是家贫,补贴家用,攒上京的盘缠路费;二是,不愿与黄珮凤之流同流合污,想替被她欺压的百姓出头,是不是?”
“你...?”能言善辩如宋沁书,此刻也是张口结舌。
萧沅正对向宋沁书,像个拿出珍宝诱惑她的恶魔:“今日你替我打一仗,不管输赢,我都许你上京的盘缠路费,包括你住在学子院的开销。可是你,一次都没赢过黄珮凤,你甘心吗?”
自是不甘心。
宋沁书也真正开始审视这个本以为是随意找她来的雇主,商人、北狄混血,所有都是加诸于这个女人身上的枷锁都被她挣脱开来,站在高位上,让人望尘莫及。
原本懒散抱臂靠在红色梁柱上的癞脸乞丐也站直起来,深看了萧沅一眼,转瞬又淹没于插科打诨之中。
她凑上前,笑靥如花。
可那副糟糕的皮囊实在令人嫌恶憎恨。
“萧掌柜,你怎的先许了她?小乞儿我啊可不要盘缠,让我跟着到你们的船上去见识一番就行。你不知道,你那些手下一个个也忒严格,把船箍得似捅,小乞儿压根儿摸不进去啊。”
萧沅选择跳过无视,又见她实在闹腾,忍不住斥了句:“聒噪。”
“嘿,”乞丐还是笑,“原来萧掌柜好不会说话的那口。”
这话下流,萧沅懒得理她,不耐道:“你若所言非虚,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带她上路也并非不可,只是她还看不透这女人到底图谋什么。
乞丐搓搓手掌,得瑟道:“萧掌柜,你就瞧好儿吧。保证替你把人救出来。”
待洛雯一升堂,秦瑞金的母亲秦万福也赶了过来。
几步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秦瑞金尸体上恸哭起来,转而泪眼朦胧看向洛雯大呼道:“大人呐,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杀了草民女儿,你可得给草民做主啊!”
秦万福通身着金色,指头上镶玉的、不镶玉的金戒指戴了个满,商人做派比萧沅更甚。
洛雯叫人把她从尸体边上拉开,肃声问道:“秦瑞金之死颇为蹊跷,要查出真相需得让仵作验尸查证,你可愿?”
秦万福左右看看,扼腕长吁口气,道:“只要能查出真凶,草民甘愿!”
“嗯。”
萧沅、黄珮凤等人也暂时没人妄动,静观其变。
待了两刻,仵作盖回白布,跪下回应道:“死者身上有大小伤共四十余处,除了尸体在水中行进的一些擦碰,和嫌犯所说的簪伤,最为致命的便是后脑处的砸伤。”
“不是磕伤而是砸伤?”洛雯一语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是,”仵作点头道,“死者后脑确实一处磕伤,不过不是要害。后续该是被人用石头砸了好几下才流血过多导致丧命。”
“流血过多。”洛雯念叨着,她事前见过周云亭和黎清欢当日穿的衣服,即便浆洗过,也不会留不下任何痕迹。
况且,发现尸体的池子也很干净,难道并非...
秦万福哭道:“我可怜的女儿啊。”
事前萧沅已经简单交待过事情的起因经过,宋沁书适时上前出言道:“尸体虽在黎大公子院子里发现的,想必第一凶案现场是并非投的那个温泉池子。在下想问萧掌柜,府上的池水是否相互联通?”
当初为了引连水源,确实花重金动工修了不少通道,现在还有不少下水的地方蒸蒸冒着热气。
萧沅点头,表示这些通道是用来活水的,除非塌陷修葺,平时甚少会叫下人检查管理。
几个枝节线索在她心中盘了几道,逐渐清明。
宋沁书笑道:“那便是了,想必凶手抛尸一开始并未想抛进黎大公子院子里,只是阴差阳错,顺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