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三日,风平浪静,谣言也渐渐变少,薛府上下又恢复往日的宁静。m.qinyuanshu.cc
薛云遥放下心来,看来这萧翊也掀不起什么波澜,这场局,他们应是走错棋了。
难得放松些许,她伸了个懒腰,眯了眯眼,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再去休息会吧。
就在她快要走近榻边时,背后传来一声闷响。
一回头,只见浑身是伤的阿清跃窗而入,瘫软地跪于地上,长发凌乱,嘴角还带有一丝腥红。
此时正是丫鬟们休息换班时,应是无人发现阿清的到来。
“这是怎么了?”薛云遥蹙眉,快步扶起阿清,心里直跳,产生极其不好的预感。
前些日让阿清去看看舟舟,今日怎会受伤回来了?
莫非……
“舟舟小姐……”阿清气息微弱,一开口便啐出一口鲜血。这鲜血能染红衣裳,却捂不住阿清的嘴,“她被人欺辱……”
“自戕了……”
倏地,薛云遥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连连后退。她惊恐地摇晃阿清,颤声问:“怎……怎会如此?”
“我想救出舟舟小姐,却被她推开了。”阿清垂下眸子,泪水落了下来,混着血滴在衣上,声音愈发嘶哑,“她说,我也是女子,要快离开这炼狱。”
“但是我没有走,我要救出她……”阿清哭得喘不上气,“我只记得我受了重伤被丢弃在路边,等我醒来再去找舟舟小姐时,她已用簪子自戕了……”
“是阿清没用,未能救出舟舟小姐。回来时,我晕倒在路上,是有人救了我,才让我有力气回来。”
薛云遥双腿发软,失神地坐于榻边,见阿清的模样生出些许心软,“不怪你……你已尽力了。”
“可是我身为女子,不忍见舟舟小姐受苦……”阿清脑海里尽是初见时那举着木船欢喜的女孩,哪怕满身泥泞,仍有明亮的双眸。
说来真是奇怪,明明她们二人毫无纠葛,但阿清就是不愿见到同为女子的舟舟受欺辱。
从小到大,她以为只要自己练武,能修得一身本事,就能惩奸除恶,救下弱小。
可是她谁都护不住。
眼睁睁看着舟舟因反抗被人打掉了牙,明明都哭红了眼,却仍善良地推开她,笑道:“不用管我,兴许这就是我的命吧。但你不一样,你要离开这炼狱。”
“求求小姐,为舟舟报仇。”阿清字字泣血,声泪俱下。
她垂着头,看不清薛云遥的神情,只能听到那夹杂恨意与痛苦的回答。
“何须你说?”
此声回荡在屋里,却又仿佛响彻在天地间。
薛云遥已然顾不上装病,迅速赶往河间镇。路上催促了千万次,车夫只能回应已是最快的速度。
薛云遥实在不耐烦,出了城,便让阿清打晕了车夫,让其睡于马车内。
她纵身一跃,亲自驾马,长鞭一挥,与阿清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河间镇。
回到熟悉的屋子,却再无故人笑。
薛云遥立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因为她离得很远,都看清了脖颈插簪的舟舟。
女孩躺在地板上,安详又宁静。
薛云遥迈着沉重的双腿往里走,每走一步,心里便抽着疼。
血洒了一地,舟舟躺在血泊里,面目毫无痛苦,好像是得到了解脱。
薛云遥俯身抱起舟舟,女孩早已没了呼吸,浑身冰凉。她痛苦垂眸,见到女孩手里攥紧的布条,是触目惊心的血字。
“若是我从未来到这世间该多好。”
这字写得歪七扭八。
薛云遥万千话语如鲠在喉,嘴里苦涩,发不出声音。
良久后,她眼眶湿润,划过一滴泪。
天边积云密布,遮住了灿烂辉光,原先大好的天气,竟暗了下来,四周都吹起风来,冷得刺骨。
树叶沙沙作响,群鸟惊飞,像是在嘶吼哭啼。
美人垂泪,万物同悲。
不知多久之后,薛云遥将舟舟抱到床上,遮去女孩的伤痕,理好衣衫,梳齐发髻。
她拭去舟舟脸上的泥污,满脸泪痕却温柔笑道:“姐姐忘记给你买大木船了,莫要怪姐姐。”
说着,薛云遥浑身传来密密麻麻的阵痛,头晕目眩,竟真的吐出血来。
“小姐……”阿清扶着墙,担心地看着薛云遥。
薛云遥却云淡风轻地擦去嘴角腥红,小心翼翼地为舟舟盖好被褥后,严肃问道:“是何人害了舟舟?”
“我也不知道。那日我来的时候便看到舟舟小姐被人抓走,但都蒙着面,我也不知道是何人。”
“没有一个人保护舟舟?”薛云遥不解,明明她寻了不少侍卫守在四周暗中